第7章(2 / 2)

宽厚的手掌落在贺慈瘦弱的肩头,男人笑着打趣他,“他奶奶的这么瘦,还怎么跟着老子混?”

贺慈闻声低头,自己的手不如想象中那般有力,反倒是小孩模样,尾指上甚至有几道冻红的斑疮,三道还是四道,记不清了,只有男人宽厚的肩,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贺慈抬头看向窗外,风高雪急,是这男人把他从外面捡了回来。

男人放下手里厚重的字典,“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老天倒平白赏了我个儿子,你妈说了,‘慈’这个字儿好,能抵老子的罪,以后你就叫,贺慈。”

“以后老子罩你!”

贺慈。

他低喃着。

他有名字了,不是小野种了。

屋子里的暖气烧的很足,身上冻疮的地方有些痒,钻心的痒,可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窗外凭空一声旱雷,惊得人四肢发麻。

贺慈猛然惊醒,豆大的汗滴沿着侧颊往下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周遭早已不是当初温馨的小别墅,而现在,也当然不是天寒地冻的雪夜。

贺慈垂眸,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还早。他倒了杯凉开水,朝着卧室里走过去,推开门,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听见声响,回头,看清来人,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哥哥醒了啊?”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左边那只机械性的,甚至跟不上右眼转动的弧度。

贺慈抿抿唇,把水放在小姑娘手边,给她捋了捋耳鬓的乱发,“怎么不叫我,饿不饿?”

家里没有女人,贺慈扎头发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贺妗时常顶着梳的七扭八歪的辫子去上学。

贺妗点点头。

贺慈抿唇,嘴角的笑意不甚明显,他该定个闹钟的。

“在画什么?”

目光落在简单的人物画上,大一些的是他,肩上背着的小女孩是妗妗,手里还拿着棉花糖,笑的甜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