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的路本就不好走,尤其又碰到下雨,这会子一踩一个泥坑,言喻脚上有伤,走不快,但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一边沿着路走,一边喊着爷爷和秦叔的名字。
这片田都走到头了,也没见着个人回应他。
兜里的手机隔着卫衣被揣进雨衣的兜里,言喻不低头,压根儿看不见手机屏幕上忽明忽暗的来电显示,就连手机震动的声音,也被压在风声和雨声的双重喧嚣之下。
沿着路边看不见茶园里面的景象,言喻眉头紧紧皱着,干脆心一横,一脚跨过进茶园的那条小溪流,沿着密密麻麻的茶园一步一步地寻找。
茶园走路的地方留的少,不少长出来的枝丫还没来得及修剪,言喻又走得急,火烧火燎的,没心思关心手上和脚腕上被划出的血痕。
“爷爷!秦叔!”
“...”
这么大的雨,稍有不注意就会一脚踩空。言喻一抹脸上的水,泪水混着雨水显然已经分不清了。这会儿雨下的太大,伞撑不撑都是一样的,言喻干脆收了伞,拄在地上还能走得稳一些。
他猜测,秦叔跟爷爷应该不在一个茶园,不然两个人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打个电话,最差的情况就是爷爷晕倒了,所以没办法给他回应。
书里关于爷爷的结局一遍遍的在言喻眼前划过,老人垂在床边苍白无力的手,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的无奈...言喻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他一个人解决不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对贺慈的依赖,远远超过了自己心里的预期。
如果贺慈还没走。
“贺慈...”
光是这两个字,都能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心,言喻蹲在原地,一抹眼泪,从兜里拿出手机,抹去水珠,这才发现一路上都是贺慈给他打的电话。
从出门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几分钟之前,不间断地给他打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