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懊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任由清心寡欲的纳兰大人离开卧房,去到外间的书房,她抿了抿唇角,越想越气。
不行,棠梨的斗志被激起,就算大人拒绝,她也要继续努力,把他骗到手。
就今天晚上,纳兰明煜,她睡定了。
棠梨咬牙切齿的想。
自从不做饭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浮躁起来,看来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完全当个全职夫人。
棠梨抚了抚心口,平稳下来后,她披了件薄衫,掀开隔间的帘子,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光亮远比卧房里要强烈,棠梨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正好撞入纳兰明煜抬起的一双眸子里,他眸清如水,染了点笑意道:“睡不着?”
青年的声音明净动听,能抚慰人心。
莫名的,棠梨怂了。
“我来看看书。”她说。
棠梨爬上临窗而置的贵妃榻,拾起被她扔在窗台上的杂书,装模做样翻了起来。
榻边矮几上的瓜果还未吃完,棠梨顺手捏了颗葡萄。
秋日是葡萄丰收的好季节。
她还酿了些红白葡萄酒,静置在纳兰府的地窖,封着坛,只等再过半月发酵好,就完全可以饮用了。
只是不知道大人,赶不赶得上尝一口。
棠梨没有把话说破,她的余光瞥向书桌后的青年,带着不舍。
听额娘说,边境那边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连带着那边送过来的家信都更少了。
棠梨的公公虽然老当益壮,但终究抵不过将士迟暮,也抵不过日渐严寒的风雪。按照朝中原定的计划,待到春节的时候,老纳兰大人就会被召回,再换小纳兰大人顶上。
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也是纳兰明煜施展抱负的平台,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唯一缺的是军功。
可惜纳兰家只有这一个儿子,纳兰老夫人自是舍不得,而纳兰明煜的父亲,虽然对儿子严苛,但他这把年纪还留在边境的理由,一是还有壮志未酬,想开辟疆土,二是不愿儿子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受苦。
可以说,纳兰明煜的性子同他父亲一般,很少去说什么关切的话,或者承诺什么,他往往静默无言,将一切昭示在行动之中,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棠梨心随意动,走到了书桌旁边。
她很自然地捏着一颗葡萄,递到了纳兰明煜的唇边。
青年抬眸看了她一瞬,将葡萄咬进了嘴里,随后继续提笔书写。
“大人,你不怕我下毒吗?”棠梨笑着问。
纳兰明煜摇头,轻笑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