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简青竹都要拔出自己的配剑了,萧云迟想要跳下凳子前去阻止,一只红彤彤又色彩明艳的冰糖葫芦忽地出现在他眼前。
糖葫芦上挂满了亮晶晶的糖浆,一个个圆润饱满,透过透明的糖浆还能看清楚里面山楂上的小斑点,色泽鲜艳,一看就知道很是美味。
小孩儿一时间有些怔愣。
顾笑庸变戏法似的摸出了这根冰糖葫芦,半撑着脑袋笑意盎然地看着小孩儿:“那店家的冰糖葫芦卖完了,这是我让他新做的。新鲜着呢,拿去。”
也怪不得两人会回来得这么晚,说动店家专门弄一根糖葫芦想来是花费了不少力气。
萧云迟也就在今天白日的时候看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发了一会儿呆,没想到就被顾笑庸注意到了。
他一时间心绪涌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木讷地接过糖葫芦:“…其实我并不爱吃……只是…我娘每次出门都会给带一串回来……”
“这世上可不只有糖葫芦。”顾笑庸却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有糖糕,糖人。”
萧云迟楞楞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晚饭也不吃了,拿着冰糖葫芦慢慢上了楼。
喻雪渊回来时,两个粉丝的战争也恰好接近尾声。谁也没争过谁,如兰噘着嘴站到喻雪渊身后,简青竹安稳地坐在自家师兄旁边,淡着一张脸等着吃饭。
酒馆的杯子是素白的,里面夹杂着一些天青色,摸起来光滑细腻,很容易让人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顾笑庸今天吃了一路的梅子,那赭红色便沾染在他的指尖,如同女子涂染的蔻丹。配着素白的酒杯,一时间竟晃得人挪不开眼。
而顾笑庸虽是男子,眼睛却是漂亮的桃花眼,容貌昳丽,气质清爽,配合着指尖的梅汁,让人不免有些心情微妙。
这几日因着武林盟的事,赶往江南的人不少,也因此梅子镇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此时虽有些晚了,聚在大堂的人还是不少,一些若有若无的目光便看向握着酒杯的少年,心思各异。
顾笑庸属于天大地大美酒最大的类型,有美酒在旁,哪还管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喝酒,心里还美滋滋的。
一直安静吃饭的喻雪渊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兰,去问店家拿些醋来。”
如兰虽是疑惑,却还是连忙跑去后厨端了一碟醋过来。
喻雪渊笑着冲顾笑庸道:“小友指尖可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顾笑庸喝酒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大概是不小心沾到了梅汁?没事儿,我一会儿去洗洗。”
“寻常清水想来难以洗净。”喻雪渊把盛着醋的碟子推过去,又摸出一张素净的方巾,“这样比较简单。”
顾笑庸觉得麻烦,却不好拂了白兄的面子,草草拿了帕子胡乱擦拭几下就要丢开,却被喻雪渊一下子握住了手腕。
顾笑庸:“?”
两人的手几乎横跨了整张桌子,惹得一直专注吃饭的简青竹也抬起了头。
喻雪渊却垂下眸子,拿素帕沾了些许醋,一点点擦拭着顾笑庸的指尖,神色认真而专注。
温和干燥的触感从手上传来,顾笑庸见喻雪渊神色认真,也就没抽回来。
他心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必白兄是个洁癖,他自己没洗手就跑来吃饭,估摸着让白兄洁癖症发作了,实在是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