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有个闲散王爷,快三十岁了还没娶妻。他原本放荡纨绔的习性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跟个超凡脱俗的道士一样整天窝在神医谷里,怕是再待几年,医术都可以比得上宫廷里的太医了。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书中的故事皆是世间浮华蹉跎。”说书人眯起眼睛,笑呵呵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诸位看官听过一耳,笑过叹过也就罢了。”
惊堂木一拍,清亮的声音便在安静地戏楼里久久萦绕徘徊。那说书人轻摇折扇,笑着摇头走下了戏台。
江湖柔情,恩怨分明。或歌酒同行,或倚剑骑马。风雨同舟,风花雪月,各有其一段深深埋葬在酿酒里的故事。
门外的街道上传来打更人敲锣的声音,众人从书中的故事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晚。街道的两旁都张灯结彩地挂满了灯,吃过晚饭的大人小孩儿们迎着习习的凉风闲散地走在街上,一派岁月静好,安稳闲散的模样。
“有好些日子没有这么平静热闹过了吧?”
“是啊是啊,这两天江湖上都没有什么仇杀和纷争,搞得我还有些不习惯。”
“之前不是说凤凰翎被李家给夺去了嘛,所言是虚还是实?”
“害,这你都信?李家那种小门小户哪里抢得了凤凰翎?”
“哎,不是说凤凰翎是假的嘛,江南那边都传遍了预研杜佳。”
“不是吧,各大势力争夺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从苏州那边过来,也模糊得听过一两耳。好像是千机阁追查了许久才查到的消息,这凤凰翎确实是假的,只是有人故意放出谣言想要霍乱我们江湖中人而已!”
“哈?!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家族被灭了门,五年前萧家被灭门的惨案还历历在目呢,怎地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戴着面具的少年斜靠在柱子旁,手里糖葫芦上的糖壳已经有些化了,正慢慢地往下流淌着糖浆,几乎下一秒就要落在少年的指尖。
少年听到了“萧家”二字,微微侧了侧耳,那阴冷苍白的脸上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又很快冷凝了下去。
他把糖葫芦轻轻地放在一旁柜台上干净的碟子里,又垂下头看向了怀里的剑,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嘶——你是属狗的吗?!”一道清亮爽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犹带着几分薄薄的怒意,“我专程过来听书的,结果现在啥都没听到,全被你给糟蹋了!”
少年微微一怔,连忙抬眸向楼梯口望去。
面容俊郎又漂亮的青年正揉着自己的腰缓缓走下楼梯,他眉头轻蹙,一举一动之间却尽是叫人忍不住侧目的恣意与潇洒。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雪衣的温润公子,公子眉眼含笑,被抱怨了也不恼,只轻哄道:“我们明天再来听。”
“谁知道他明天讲的故事和今天的是不是一样的啊。”顾笑庸回头瞪了喻雪渊一眼,几乎咬牙切齿道,“都说了是个背影,你还紧抓着这点不放,还要不要脸了?!”
喻雪渊凑近,温和的大手抚上了自家爱人的腰,轻轻地按摩揉搓着。他压低了声线,语气暧昧至极:“为了我的笑笑,自然可以不要。”
顾笑庸还要说些什么,就蓦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自下方的大堂响起,他下意识抬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