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娘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像隔了好久才把眼中那汹涌的泪意压下来,最后只是颤着声道:“去把那名宫女叫过来。”
玉茗有些犹豫:“这才大婚第一日。娘娘若想见见, 不如再等些日子。马上就到年关了, 等新年的时候让厂督带人来给娘娘来拜年。”
郑晚娘却很坚定, 腹部微微抽痛着,她忍不住拿手按了上去:“去, 叫过来。”
玉茗无法,只得应声退下了。当那名赐给厂督做对食的宫女榆钱儿走进这昭德宫内室时,郑贵妃已然坐在一把玫瑰椅上,慢悠悠的喝下一碗安胎药来。见她来,便随意将药碗搁下,拿起帕子来擦了擦嘴角。
郑晚娘看了一眼恭敬行礼的榆钱儿只冷声道:“你到近前来,让本宫瞧仔细些。”
那叫于贤儿的宫女只得硬着头皮起了,上前几步,垂首施礼。郑晚娘却扶着腰起了,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
榆钱儿吓的浑都在发抖,只哆哆嗦嗦道:“娘娘饶命。”
却正在此时门外有小太监前来禀报:“娘娘,厂督大人求见。”
郑晚娘听罢,只道:“传进来。”
她看了那瑟瑟发抖的榆钱儿两眼,面皮儿倒是娇美的,她只冷冷扫过去,坐回了玫瑰椅上。
“饶命?本宫是在救你,懂吗?”
说完重新拿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喝着,眉眼不抬的吩咐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
榆钱儿吓得瘫倒在地上,一会儿便有两名宫人上来将她拖了下去。却正巧迎面碰上进来的江剡。榆钱儿祈求般的看向他,江剡却未说什么,连眼风也未给她一个,只一直走到了郑晚娘面前跪了下来。
此是殿内伺候的宫人纷纷退下,贵妃转过脸来看向他,牵着嘴角,冷冷一声:“怎么,怕本宫吃了她,舍不得你那美娇娘?”
江剡将头伏的更低,只蹙眉道:“奴才不敢,只是……” 江剡说着说着却突然住了声。他扬起头来看向郑晚娘,却见她已是满脸的泪痕,方才的强硬是半点也不见了。
郑晚娘死死的将指尖儿插进掌心里,才能勉强平稳住自己的声音:“你以为……你以为本宫真的不明白吗?这是……这是疑心上你和我了!他竟然……我总以为我再不会对他有什么失望,可没想到……”没想到他终究还是会这样伤到我,这半句,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江剡见她哭的厉害,只得起了,将怀中的帕子递给了郑晚娘。可是她没有接,江剡顿了顿,终究还是逾矩的上前将她把眼泪擦了:“……娘娘别难过,日子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