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声音轻得像下一刻就要消失,烟绛怕他撑不了太久,稍一推动江宴体内经脉灵气流转,眨眼便让江宴出现在了今天去的那贺府的后院。
“你若是撑不住了,一定要提早告诉我。”
留下这么一句嘱咐后烟绛便安静缩回了江宴魂体深处,紧着根弦静观其变。
江宴还觉得手脚发软,脑袋也有点昏胀,扶着额慢慢绕过屋子,走到了窗前往里看去。
多亏烟绛仙君贴心,把他直接送到了行章住的院子里,否则他怕是还没走到这里就要支撑不住重新陷入昏睡。
他抬手扶着窗,弯下腰朝里探头,瞥见屋内一角的床上躺着个小孩,心口一阵悸动,很是吃力地指使着手脚爬窗进屋,折腾得额角出了一层薄汗才踩在屋内模地板上。
他总觉得这几年忘事情忘得很厉害,要不是烟绛借他的手碰了碰行章,他大抵认不出人来。
走到床前他便没了想七想八的心思,因为贺行章似乎正在发高烧,整张脸被体温蒸得滚红,眉宇紧皱,怕是受风寒邪毒所扰,正在遭受梦魇得折磨。
他坐到床沿,伸手去碰贺行章的额头,跌跌撞撞地引出灵力去疗愈对方,连手指都被贺行章发烫的身体熨得温热。
这人怎么这么倒霉,投了胎没找到个好爹娘也就算了,还被欺负成这样……
他一口气把贺行章体内的亏损给补足了,收回手时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努力平息了一下,低头在贺行章额上亲了亲。
“你啊,千万不要不来找我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真的记不起贺行章这个人了。
他站起身,神魂盎地重新跌回体内,好在烟绛一直小心注意着,没让江宴这身体直接倒在地上。
他一个仙君自然是有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的本事,故要恢复刚才江宴一番动作耗损的灵力对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真是乱来,烟绛忍不住心道,也不怕他没能及时出来。
灵力损耗过度也会对神魂造成伤害,江宴一个医修怎么一急起来连这种大忌也要忘了。
……
蜗居屋檐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霜,江宴裹着条厚毯子缩在窗边那张贵妃榻上看修界风云录。
屋里头贺行章走之前在他跟前放了烧得正旺的火炉,担心他会嘴馋还拉来张小桌子放了一堆零嘴,实在是把他伺候得活像米虫。
果真如江宴之前说的那样,趁着他们两回来过冬至,宋唐云就把贺行章拉去加固封印叠鸦的阵法,左右算算,也差不多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