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瑾拨开额头上蓁蓁的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方才走的太急了,这会儿倒是又饿了,转身瞧着桌上的马蹄糕,拿起一块顿时就吃了起来。
这大快朵颐的模样,哪有一点儿着急?
蓁蓁瞧着都快吓坏了,这是气糊涂了?还是气傻了?
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夫人,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萧一瑾不解。
“担心,蔡世子纳妾啊。”
萧一瑾咽下嘴里的东西,又饮了口茶,这才抬眸瞧向蓁蓁,慢条斯理道——
“有本事她就去纳。”
给她十个胆子,她怕是都不敢。
“您心真大。”蓁蓁只当自家主子正话反说。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不代表就不生气,这醋到现在,萧一瑾已然是吃的半缸,嘴上硬着不承认,可心里却早已暗暗摩拳擦掌了——
好你个蔡云旗,我倒要看看,往后你拿什么来哄我。
天色渐晚,夜幕已至。
萧一瑾早早的就换好了衣服,只听门口的脚步声一近,便立马就往里屋冲去,迅速的吹灭了亮着的烛火,人就钻进了被窝里。
方才还亮着的屋子,怎么瞬间就黑了?
蔡云旗轻轻地推门进去,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这是睡了?
抻过头去瞧着那床里背对着自己的人——
懂了,这是还在生气呢?
蔡云旗勾起嘴角,竟笑出了声来。
她还敢笑?萧一瑾顿时就咬住了嘴角,扯着被子更往里面挪了去——
蔡云旗自顾自的退下了衣衫,转过头,倒是一点也没客气,掀了被子就要进去,却不想床里的人抬起胳膊往里一卷,别说盖被子了,就是个被子角也没给蔡云旗留。
“嘶——”蔡云旗扯了扯被子“夫人——”
萧一瑾抿嘴就是一声不吭,似乎真的睡着了。
醋劲儿这么大呢?连人都不理了?
蔡云旗勾着嘴角又笑了,故意重重的呼了口气——
“好吧,那看来我只能抱着夫人睡了——”
话音刚落,人就贴了过去,一把便将床里装睡的人,抱了个满怀。
萧一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谁能想到这人的脸皮这么厚,不理她,她竟还来抱自己——
本想要推开她,可如此一来,不就正好说明跟自己刚才是在装睡吗?
若是她问一句为什么装睡?
自己怎么说?
难不成告诉她,自己吃醋,自己不高兴?
得了吧,那自己还不如装睡呢!
越想越气不过,萧一瑾顿时抱着被子的手更紧了——
此刻倒是看开了许多,抱就抱呗,反正你也别想占便宜。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真的困了,萧一瑾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听着这越发平稳的呼吸声,蔡云旗嘴边的笑意顿时更甚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就这样了还能睡着?
爱怜的蹭了蹭她脑后的乌发,忍不住轻轻地吻在这人的耳畔,悄声道——
“傻瓜,还吃醋?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这人的耳语,萧一瑾居然松了手里的被子,转过了身来,自然而然的就又窝在了蔡云旗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还使劲儿往里拱着脑袋——
蔡云旗连忙扬起脖颈来,让她蹭了个舒服。
瞧着她小猫似得乖巧,又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些,轻轻抚着——
“睡吧,睡吧。”
第二日——
萧一瑾睁刚眼,就发现蔡云旗早就醒了,这会儿已然不知是看了自己多久,再瞧瞧现下这个1姿1势1——
自己窝在她的怀里不说,两只胳膊还环在她的脖颈上,脸颊顿时就烤人起来,连忙松了手去,先来了个兴师问罪——
“你抱着我做什么?!”
“我抱你?方才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你抱我的吧。”
蔡云旗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瞧着眼前的可人儿——
“说起来昨夜里也不知是谁,哼哼唧唧往我怀里钻——哎呀,我这条胳膊啊,都被枕麻了呢。”
故意逗她,还真扬着胳膊揉了起来。
“你、你少胡说八道!谁——谁往你怀里钻了?!我才没有呢!”
萧一瑾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蹭的一下就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趿着鞋子就往外屋走去——
蔡云旗瞧着她是越瞧越欢喜,起身便也追着这人的脚步过去了——
“还想耍赖呢,昨夜里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爷儿,奴婢端水来了。”
萧一瑾方才还涨红的脸,倏的一下就褪去了颜色,瞥了眼笑容僵在脸上的蔡云旗,又看了看门外候着的身影——
顿时似笑非笑的——
“哎——”蔡云旗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萧一瑾打开了。
就见门外的人忙不迭的迈了进来。
“来得正好,伺候世子爷洗漱吧。”
“是”云莺笑的脸上跟开了朵鸡冠花似得。
蔡云旗挑了挑眉,心中无奈的厉害,一面接过云莺递来的帕子,一面默默叹气——
这下可真的难哄了。
—————
说什么不近女色全是假的,男人哪有不1好1色1的?
以前光听人说,郡王府的世子爷如何如何羸弱,如何如何寡淡,可今日一见,到也没那么邪乎——
羸弱嘛?身子骨确实不如一般男子看起来强健。
寡淡嘛?性子是冷清了些,不爱说话不爱笑。
可这不1近1女1色就有些过头了,连着几日来的观察,倒也不是个无缝的鸡蛋。
云莺也不知道是小安氏夸的多了,还是真觉得自己美貌无边,才不过几日,就满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竟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姨娘来看待,在宝阁楼里都使唤起了人来。
千瑞一边磨着墨,一边偷偷的瞧着自家主子爷,来来回回好半天了——
“有话就说,藏着掖着作何。”蔡云旗翻着手里的书页。
“爷——您该不是真的想留着那个云莺吧?”千瑞皱了皱眉头“那可是冬暖阁送来的人呢。”
蔡云旗手上一顿,脑海里竟冒出来萧一瑾生气吃醋的面容,顿时不自觉的勾了下嘴角。
千瑞没瞧见,只自顾自的说道:“爷,您不知道那个云莺现在可嚣张了,俨然一副要当姨娘的样子,连雨姐儿都想使唤。”
“是吗?她的胆子这么大啊?”蔡云旗搓了下手指。
“可不是嘛,她要不是个女的,我都想揍她!”千瑞算是个大度的了,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想而知这个云莺有多过分。
蔡云旗沉默片刻,忽的阖上了手里的书——
“你去把那个云莺给我叫来。”
“啊?”千瑞一愣,瞧了眼外头儿的天色,这天儿可都已经见黑了“现在?”
“就是现在。”
“爷,您——”
千瑞话还没说完,某人便不请自来了。
“主子爷儿,奴儿给您送糕点来了。”云莺现下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
只见蔡云旗眼中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似乎在说——等着看好戏吧。
千瑞似懂非懂的退到了一边,但却并没有出去,方才主子的意思是不让自己走的吧?
“爷儿,这么晚了,云莺怕您饿着,给您送些马蹄糕来。”云莺如今倒也豁开了,就算是还有千瑞在场,倒也没半点儿害臊的意思。
蔡云旗拿过手边浅蓝色的文书,摊开放在桌上,方才抬眼瞧去——
“拿过来吧。”
话音还没落下,云莺就急忙跑了过去,拿起一块马蹄糕就要往蔡云旗的嘴里喂去——
“爷儿,您尝尝,这是云莺亲手做的呢。”
糕点刚到嘴边儿,蔡云旗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抬手用力钳住云莺的手腕——
厉声怒道——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偷看呈给陛下的密折!说!是谁派你来的!”
云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竟连手里的马蹄糕都拿不住了——
“爷,奴婢没有啊,奴婢没有啊——”
“还敢狡辩!”
蔡云旗一个用力甩开面前的人——
云莺从没见过蔡云旗发怒,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再加上她本就是外强中干的人,一骂一吓的,跪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奴婢没有啊,世子爷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偷看,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千瑞这时终于开窍了,方才主子爷没让自己出去,那现下自己不就是人证嘛——
顿时——
“你这奴婢竟然如此大胆!方才我瞧的一清二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云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的就被安插上了个偷看密折的罪名,本想替自己辩驳的——可方才自己拿着马蹄糕去喂蔡云旗,可是被千瑞瞧了个明白真切,这勾引主子可是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刚张开得嘴,霎时就又什么都不敢说了,只一个劲儿的磕头,叫着冤枉。
素雨素月听见动静,也赶忙冲了进来,方才在屋外也听了个大概——
这会儿一进来,就把人钳住了——
“宝哥儿,这怎么处置?”
蔡云旗一脸的漠然,声音低沉的没有一丝温度,瞧着地上跪着的人,目光越发冷酷——
“到底是冬暖园送来的人,我也不方便处置,送交给姨娘吧。”
话罢,素雨素月压着人就送去了冬暖阁。
待人一走,千瑞的大拇指就竖了起来——
“爷,我真服了!您可真是高人啊,竟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如此一来,想那小安氏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偷看天家密折,这罪有多大,不用自己说,小安氏也该明白。
蔡云旗抖了抖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还冷着的脸,霎时间又泛起了笑意——
推开门,大步朝卧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吃的烤鱼,夫人偷偷点的——
我:“又要长胖啦”
明日,懂?(哈哈哈捂脸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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