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正行到一处摊前,那摊子临近卫府,她是存着路过卫府顺便幸灾乐祸一般的,结果看到一队官差架着一个女子,几乎是用拖的将她从卫府门前拖了出来,塞进了轿子里。
点珠没忍住,惊呼出了声,惹得官兵头头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常锦站的位置,视野本就不开阔,隔得老远便只能模辨个身形,可即便只是惊鸿一瞥,常锦也觉出几分似曾相识。
大约美人愁眉不展总是分外惹人怜惜,她尚未开口询问,摊子老板便热络的同她攀谈起来。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最近每日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全武行呢,今儿算是利索的,前几日闹的这生意都没法做。”
老板一边整理着摊子上卖的各式朱钗,一边摇头感叹。
常锦随意捻起一柄木质钗子,虽材质普通,但钗尾是只小狐狸的模样,瞧着十分可爱。
“这支我要了,那老板可知这是为什么事闹成这般?”
老板满面笑容的接过点珠递过来的银子,仔细收好态度比先前更加热络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闹的人呀,听说是太尉之女。”
老板做贼心虚的四下环顾了一番方才继续低语道:“也不知这姑娘是着了什么魔,眼下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卫府这位,怕、怕是日后不行了,这姑娘还偏生死心眼子,连着来了好几日,天天站在卫府门口拍门,但多半是拍了许久也没人放她进去,可怜的紧。”
常锦有些惊讶。
卫喻华这种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之人的利己想法是刻在骨子里的,深受皇上厌弃之时尚且没同岳锦划清界限,这会儿却拒不相见?
常锦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卫喻华可能真被元砚的侍卫一招给绝了后。
她还没想透彻,岳锦坐的马车已经迎面驶了过来。
常锦拉着点珠往街道边退了退,用薄纱盖住了脸,尽量隐藏住身份。
马车行驶到两人跟前的时候,常锦抬眸看去,马车两旁的官差人高马大,手上各执一把宝剑,腰间佩戴着太尉府的令牌。
看来是奉太尉之命来带岳锦回去。
隐藏在薄纱之下常锦的唇角勾了勾,如此便更好了,太尉只有岳锦一个独女,出此下策想必也是动了怒的,常锦不信太尉不会迁怒与卫喻华。
等卫喻华从自怨自艾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坚定的认为是他助力的太尉可能已经对他弃若敝履。
马车缓缓驶过,官差的眼中带着警惕,常锦只看了两眼复又垂下头,但耳朵却听的清楚,轿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一声声的“卫郎”带着说不清的凄楚。
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带马车走远了,先前屏息的小摊贩们才活跃起来。
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着闲话,常锦驻足听了一会儿便抬脚离开。
上辈子岳锦因着卫喻华挑拨,一怒之下当众揭下柳静姝的容貌,对柳静姝犯下错事,也是压垮柳静姝的稻草之一。
这一世,常锦并未真正出手对付她,她落的如今被街头巷尾奚落的下场,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