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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在体内运转了几息,常锦脑中的眩晕平复了些许,但她依旧装作虚脱的模样撩开了轿帘。

“永福,我们此刻行至何处了?”

永福作为侍女是没资格坐在送嫁的轿子里的,只能与寻常士兵一样,顶着烈日在沙漠中行走。

此时她已经嘴唇皲裂,步伐踉跄,看上去随时会摔倒,可即便如此,听到常锦的声音,她依旧惊喜的转过身,立刻回答道:“公主,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拢起手悄声对常锦道:“将军说咱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可我总觉着咱们好像迷路了,这同样的石块儿我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常锦鸦羽似的睫毛垂下,敛去眸中的神色,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

实际上,她也无法分辨永福的话。

上一世她不会武功,此时还坐在轿子里晕晕乎乎的,这一段记忆都不甚明晰,更别提迷路这种小事了。

反正结果是他们活着走出了这一片沙漠。

永福究竟是何时背叛的她,常锦并不关心,从永福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她便又放下了轿帘。

永福看着突然好像与她有了隔阂的公主,某种惊异一闪而过。

永福的话给了常锦一个灵感,她记得曾在各地轶志中读到过关于这片沙漠的只言片语。

想要到达胡疆人的属地,必须要经过这片属地,胡疆人长期在这里生活,对于沙漠的一切都异常熟悉,这也是为何边境作战,雍朝一直战败,贺将军死后,雍朝上下就无人知晓如何在沙漠中行军的了。

就拿眼前的将军来说,即使不是作战,只是走出这片沙漠都十分困难。

这恰好是常锦可以利用的点。

她再次撩开轿帘,轻声道:“你去对将军说一声,我有些撑不住了,想要停下歇息片刻。”

常锦离开雍朝之后,在众人眼中便成了雍宁帝的弃子,将军定然会无视她的话,但常锦被下毒的事,将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定然会停下让常锦休息,只不过不是现在。

接下来的事,果不其然都在常锦的预料之中。

将军并没有立刻停下,反而加快了进程,一直到夕阳西下,眼见着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他才命队伍停下,开始搭帐篷。

沙漠之上,昼夜温差极大。常锦裹着厚厚的皮裘下了轿子,属于她的帐篷早已搭好。

赶了一天的路,她的嘴唇白的异常,走两步就要停下喘上一喘。

将军瞥了一眼,嗤笑一声。

常锦被永福搀扶着走进了帐篷,她一坐下便对永福道:“不知为何,我竟是呕出血丝,许是走的过急,你先去找军中的大夫,然后再给我熬完热茶。”

永福看到常锦紧紧握在手中的手绢上,果然有红色的血丝。

她慌忙道:“公主您先躺好,我这就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