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层面,确实比你了解。”
“你、你不要以为我和你说话就是跟你和好,我跟你还是对立的,我还是不喜欢你!”
方正缓和没多一会儿的脸色,骤然又涨通红,蹭地跳起,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崽子。发完威,立即落荒而逃。
“谁要跟你和好,谁要你喜欢?哼!”
何络赴约前脑内过无数设想,不外乎狗血伦理剧里正室夫人整治小三儿的种种情形。区别在于,他这个小三儿比一般的更上不了台面——是个男的。
温玉骋的夫人恐怕不清楚温玉骋究竟怎样个行情,否则,绝不会浪费时间召见他这个不惧任何威胁的过去式。说过去式都算自夸,谈不上真正开始,只有正式结束,他不过是温玉骋枕畔的匆匆过客,一缕挥手即散的尘烟。
真正坐到孙笑面前,打好的腹稿何络一句也说不出。他尊称孙笑一声老师,孙笑辅导过他跳舞,他却稀里糊涂跟孙笑的老公上了床,如此忤逆欺师,他怎么有脸?
抬不起头,低锁双肩,羞耻心把何络缩挤成一团,怯生生盼望人瞅他不见。
孙笑不动声色,复又仔细打量何络,暗骂温玉骋作孽,这样稚嫩本分的孩子也忍心糟践,分明畜生!
“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何络脖子窝在双肩里,轻轻点了点,不知道孙笑是否看清。
“抬头,我不想对着你发旋儿说话。”
何络小心翼翼些微抬起脸,水汪汪乌溜溜的眼睛透过发帘,无辜小动物一般的望了一眼孙笑,又连忙低下。
“唉……你这孩子,舞台上怎不见你害羞?我是想跟你谈舞剧的事情。”
何络耳朵抖两抖,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极为缓慢的抬起头,带着些试探。最后,当与孙笑四目相对,仍是褪不去闪避。
“有个三号角色的演员在演出间隙的个人活动中出了事故,至少半年不能上台。备用演员下部队慰问演出,一时抽调不回,我想让你顶替上。”
“我?我不行,我才大二,还是学生……”
“学生怎么了?我像你那么大已经挑大梁跳独舞了,天大的机会扔给你你不要,缺心眼儿啊?”
“我、我怎么能跟孙老师相提并论,万一……毁了整出剧怎么办?”
“之前上台你怎么不怕毁了剧?”
“群舞怎么和有名有号的角色比……呃……不是,我不是说群舞不重要,不对……我、我的意思是我的能力还不够,怕孙老师失望。”
“没点跋扈的自信当什么演员?我劝你赶紧趁年轻转专业,再学下去也是耽误青春,成不了大事。”
孙笑话音未落,何络的脑袋又耷拉回去,周身布满小阴影。
“你倒是反驳我,说你有能力,别说三号就是主演也没问题啊!”
小阴影叠加背景线,何络把自己缩得不能再小。
“你这孩子……坦白说,你是真认为自己不行,还是介意咱俩私底下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