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干脆利落地被我噎住了。
我也终于找回了我的愉快感——这搞不好正是我这次造访的意义所在。
我说:“假如您还想多活一阵子的话,就请您管好自己,不要暗戳戳地搞小动作,也不要试图挑拨我与我信赖的友人之间的关系。”
疯批老哥没有说话。
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单刀直入地继续道:“……就像是你曾经做过的那样——你曾经让我的使女和其他人,在我面前暗示柯伦的取向有问题,对吧?”
艾德里安忽而一愣。
而我已经从他神情的细微变化里得到了解答。
一股怒焰腾地一下子从我的胸臆之间烧了起来。
疯批老哥当初搞这一手是为什么?!他诋毁柯伦,又能获得什么好处?
我这么想着,没想到答案,索性直言问了出来。
我也没有期待疯批老哥会老老实实回答,我其实只是打算质问他一下,敲打一下他那可怜得近乎没有的良心罢了。
不过疯批老哥居然给了我答案——
在我离去之前,他忽然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他那个人。”他冷冷地说道。
“他就跟他那个早死的哥哥一样惹人厌烦……不肯听从、不肯顺服于我的人,在我看来都令人憎恶。”
疯批老哥的语气冰冷而平静,但潜台词里却仿佛充满着恶意。
我愣了一下,大脑瞬间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虽然柯伦很有可能取向没什么疑问,但是……疯批老哥的取向说不定有点疑问啊?
我还记得伊萨多拉曾经暗示我,艾德里安虽然显示出一副沉迷于她的样子,但是他在某方面……好像也确实不是太行。
再联想起那些隐秘的传言里,关于疯批老哥“取向不明”的部分——
我若有所悟。
……并且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那么,柯伦的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好端端的一位年轻有
为的青年,到了王都就能坠马?他的弟弟同样在到达王都后遭受了国王的冷遇,并且在他忌日的时候,也不允许他弟弟前往拜祭他?……
我很肯定柯伦的哥哥威廉·汉弗莱没犯过什么大错,更没造反。疯批老哥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假如有人真正犯下过触犯他的大罪过的话,他一定不会替对方遮掩,而是会公告天下,来显示他对对方的一切处罚都是有着正当原因的。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对威廉·汉弗莱的死因讳莫如深,这件事本身看起来就很有问题。
我之前不问,是因为害怕伤害到柯伦的感情,另外当时的我只是个自身难保的小公主,我即使得知了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可能为柯伦和他的哥哥做到些什么。
可是现在,我有足够的权力发问了。即使我还是碍于柯伦的感受,有可能在得知真正的原因之后也不敢多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但我可以想别的方式来补偿他。
不过,假如想就此从我那个疯批老哥嘴里挖出真相,那就等于天方夜谭。
艾德里安可不是什么傻白甜。我觉得他甚至是带着一点残忍的愉快,告诉我他想让我知道的信息。
“唉……那可真是个悲惨的意外……”他咂咂嘴,就好像他真的有多么善心、多么悲悯、多么的富有同情心似的。“你要相信我,亲爱的妹妹,我是没有对他下手的……谁会对那么俊秀的一个年轻人下手呢?”
我:“……”
疯批老哥继续说道:“当然,有人说他弟弟从他的死中得到了好处,这我是不信的……我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召见新任布雷斯特伯爵时,他那张震惊的、悲痛的、心碎的脸——”
我断然说道:“……我看我还是把你砌进墙里吧。”
……
后来,我结结实实地饿了我哥哥三天。
哦,其实也不是真的不给他饭吃,而是让他保持每顿饭只有五分饱,让这种饥饿感好好给他清醒一下脑子。
哦,我可真是个恶毒的人
。
说来也奇怪,我刚刚敲它它都无动于衷的那只八音盒,忽然叮叮当当晃了几下,盒盖微微向上打开,盒子里叮叮咚咚地开始奏乐。
“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我是一个女孩,就像其他女孩一样,我有我的欢乐和痛苦……这就是我的生活,就像您的一样,我在找寻我的爱情,只不过是想找到爱情……”
我:!
我愣了一瞬,然后低下头,注视着那个唱得很起劲的八音盒,心想这难道不是一个英文游戏吗?为什么法语歌都出来了呢。
我猜这个功能是那群怪咖偷偷藏在游戏里的彩蛋。
哼。也许他们就是故意弄这么一个功能,然后用诅咒把我丢到这个游戏里,最后在这种时刻拿来戳我的心。
八音盒依旧唱着:“如果每夜,都能有诗歌和美梦相伴,我会别无所求……而且,就算是每周的报纸上都有我的照片,可是夜里却没有人在等我……就算你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我欢歌笑语,可是夜里却没有人在等我……当舞台上的灯光熄灭,当我晚归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让我有心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