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风光十分养眼。
晏安和顾云疏在酒店住隔壁房间,是一对结伴而行的养眼旅伴,很快就把当地的景点都转了个遍。
顾云疏很会拍照,晏安则很会穿衣服、摆姿势,两人产出不少晏安的单人美照,晏安都猖狂的发在了朋友圈。
她现在已经拉黑鹿悠悠他们了,但她的照片还是会不会有心人传回圈里。
鹿悠悠接到照片的时候,正和顾凌程走在一起,两人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见面,鹿悠悠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画了顾凌程最喜欢的甜美妆容,全程笑容明媚,主动找话题聊。
顾凌程却一直兴致不高,似乎在踌躇什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鹿悠悠感觉手机振动了好几下,抱歉的笑笑:
“好像有人找我,亲爱的,我先看一下手机哦。”
她拿出手机,点开,顿时一阵厌恶。
顾凌程眼神飘过来,只看了一眼,顿时移不开视线:
“这些是晏安的照片?”
鹿悠悠不悦,但不愿意表现出来,甜甜笑着把手机往后放:
“你看错啦,她一直拉黑我着呢,我怎么可能有她的照片?”
顾凌程盯着鹿悠悠看了好几眼,忽然:
“悠悠,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
鹿悠悠心头如被重锤敲击,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先落了下来。
她楚楚可怜: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谎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顾凌程抬起手,拂开她额角一缕发丝:
“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接下来的话都不好说了。”
鹿悠悠眼睛瞪圆,猛的抬头:
“你要说什么?”
她心头充满不好的预感,果然,顾凌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想……原定的婚期,推迟吧,我们还需要更多时间。”
这风和日丽的下午,鹿悠悠忽然觉得,好像有一记惊雷在自己头顶炸开。
她从来没想过顾凌程会这样说: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你喜欢上别人了,那人是谁?”
顾凌程避开了鹿悠悠的视线,偏头轻声说:
“我只是说推迟婚期,又不是不结婚了,你别……反应这么大,搞得我会很尴尬。”
鹿悠悠眼泪狂掉:
“当初订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迫不及待,想听我叫你先生,现在呢,到底怎么了啊!”
顾凌程不说话,脚踩着一只可怜的路过蚂蚁,将它碾碎。
鹿悠悠哭着哭着,想到什么,抬起挂满泪痕的脸,眼里放出凶恶:
“是因为晏安吧,自从那次宴会回来你就不理我了,你是不是看上了晏安?是不是啊,你回答我!还有最近晏安那些热搜,是不是你让公司给她买的?你都不让我买热搜,却让她买,你不至于吧,我才是你女朋友啊,我是你未婚妻啊!”
顾凌程看了一眼鹿悠悠,那张昔日被他放在心尖的脸,此刻已被仇恨和偏见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他心头闪过厌恶,转身往另一边走:
“你别乱说,我和晏安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从来没有买过热搜,至少没有通过公司那边。我和你之间只是我们俩的事,不用牵扯外人,我只是觉得,或许你需要更多时间去整理你自己。”
鹿悠悠冲上去,双手抱住顾凌程的后腰,把自己埋到他背上哭泣:
“你别离开我,我做错什么,我改还不好吗,你说让我整理自己……好,可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求你了……”
她哭的浑身发凉,可直到被顾凌程掰开手指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心凉。
“鹿悠悠……我们以后再说吧。”
顾凌程大步走开。
鹿悠悠望着他的背影,整个人哭得差点倒在地上。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打开手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晏安穿着长裙、在海风里灿烂微笑的照片。
晏安看上去确实跟以前判若两人了,现在她笑容张扬肆意,身材越来越好,整个人状态也越来越放松,是那种被生活善待之后,从心底散发的放松感。
鹿悠悠看着这张照片,越看越感觉嫉妒。她的心脏仿佛碎成了许多片,被嫉妒的火焰吞噬、烧灼。
她不可以失去顾凌程。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她要让晏安付出羞辱她的代价!
海岛上是有当地原住民的,这些原住民中大部分都在做旅游生意,但也还有一小部分维持着原本的渔民生活方式。
他们也有自己的产业,采珠。
采珠人非常辛苦,每天下水十多次,每次十几秒到半小时不等,很多人到了中年以后就再也不能下水,付出巨大的代价,只为在深海捞到发育良好的珠蚌,开出珍珠。
海岛旅游区就设置了开蚌的玩法,顾客统一价格买珠蚌,然后自己打开,看看里面有无珍珠,如果有成色不错的还可以当场回收给店主。
晏安和顾云疏在小市场偏僻角落里闲逛,本来没想买这些蚌的,却听见旁边有个苍老的女声:
“妹丫,买个蚌吧,能开出珍珠的。”
晏安低头,见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婆婆,应该走不动路了,双腿盘着,坐着简单的轮椅,身旁水桶里还养着几只珠蚌。
老婆婆人已经老态龙钟,头发稀疏没几根了,全身上下都又瘦又小又皱巴,和她卖的蚌一样。
“这都是我小孙子下水捞的,他还不能下太深,只有这些,价格便宜的。”
那些蚌的成色明显不行,又小又弱,看起来黑乎乎的,也不怎么好看。旁边有些蚌,被摊主刷得干干净净白白亮亮,特别漂亮,老婆婆这些珠蚌跟这个一比,就灰头土脸又瘦小,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了。
然而晏安却低下头来,认真问:
“你这一桶全部买走,多少钱?”
老婆婆喜出望外,咧开没牙的嘴:
“哎呀,感谢妹丫,这一桶一共八十块钱。”
单价比旁边摊子便宜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