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擎苍环顾了小院一圈后,将手伸到那郎中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这玉扣是七日前,你在庆和典当行当下的吗?”
老郎中抬头看了下,一眼就认出纪擎苍手中拿的,正是先前燕筱筱留下的那枚鸡血石凤凰玉扣,便老老实实地点头答道:“回王
爷。这玉扣属实是小人典当的。因今年生意不景气,小人便将这玉扣当了换些银子,想跟家里人过个好年。”
“这枚价值连城的凤凰扣,你竟然只当了三百两,真是有眼无珠。”纪擎苍嗤笑一声,接着问道:“这玉扣是哪来的?”
老郎中听说那玉扣竟价值连城,不由得呆了一呆,大约是在心底暗骂那当铺掌柜的黑心,再被追问到其来由后,迟疑了一下,
才回道:“小人不敢欺瞒王爷,这是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一位女客为救其相公,抵押给小人的诊金。”
纪擎苍听完郎中的话,默了良久,再开口时,声音已冰冷得如同地狱冥府里吹出的阴风,“你说什么?一位女客……和她的相公
?那女子长相如何?”
可怜的老郎中近距离正面承接到摄政王爷的阴冷杀气,已抖得没有人形。
“那,那,那位女子年约十六七岁,生,生得貌美绝伦……小人见她抱着那个受伤的年轻男子,神情很是关切焦急,而且……而
且二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来,来医馆时又是在深夜……所以,所以料想他们应该是夫……”
他最后的那个“妻”字还没有出口,便中断于眼前玉石碎裂的轻响中。
那枚价值连城、并坚硬无比的凤凰扣,就这样在纪擎苍手中被捏了个粉碎!
“他们后来往哪儿走了?”纪擎苍的面色阴如阎罗。
郎中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向西指了指,“当时,好像是向西去的……小人隐约记得,那那女子好像是说,要去找什么医圣
救人。”
纪擎苍点了点头,吩咐手下人,再将药铺仔细搜索一遍,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遗留的线索。
郎中被侍卫们押下去仔细盘问了,不多时,院中已就剩纪擎苍一人。
他举步来到院心的大树旁,看了眼手中被捏成粉末的玉扣,低咒一声,同时用拳头重重击在树身。
躲在树上的燕筱筱屏息凝气,连气都不敢喘。
纪擎苍闭目呼了一口气,似乎在排解心头的压抑,随即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石粉末,低低呢喃。
“你……难道竟真的与他……燕弃雪!你怎么敢!”
燕筱筱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时,下意识地按住了凤羽剑的剑柄,同时有一个冲动的念头浮上脑海。
此时这院中只有他们两个,若自己猝不及防地跃下去,虽说风险不小,但凭自己现在的身手,出其不意地偷袭纪擎苍的话,说
不定真能一击得手!
这个想法刚刚浮上心头,燕筱筱便觉心底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