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梁绍……”越说越兴奋,季嘉安小人得志的笑容又浮现脸上,“不如你们去孔雀湾河底下找一找?噢,记得雇一辆拖拉机,普通的车可拉不上来水泥柱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离轩狠狠闭了下眼,虽然对这个结果早已有所预料,但当它被证实的当下,仍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浑身寒彻入骨。
清明的视线染上一缕鲜红,他踉跄两步,险些站不住。
“老大!”
季离轩擦干净眼睛,鼻子和耳朵又开始流血,林柯一慌了神,双手不住地帮他擦脸,血却越擦越多。
季离轩知道自己身体里被埋了蛊。作为静安市冉冉升起的新贵,没有人不知道戎靖来自神秘的苗疆,他擅毒擅蛊,没有治不好的病,也没有杀不了的人。现在他应该已经猜到季嘉安消失是自己干的,不然他不会催动蛊虫。
“柯一,我没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他深吸口气,忍着全身快散架的剧痛,站稳。
饶是季嘉安被揍得不轻,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由觉得快意万分:“哈哈,季离轩,你尽管嚣张,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是吗。”季离轩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他不会抽烟,但烟雾呛到喉管里的感觉能短暂麻痹痛觉。一根烟抽了半根,剩下半根他走过去,掐着季嘉安下巴,在歇斯底里的惨叫中把烟头按在他的眼皮上。
“赏你的,不用谢,你配。”
在河边清理了血迹,季离轩坐上轿车副驾驶,林柯一早已整装待发:“老大,去哪儿?”
“山顶。”
海面吞噬了太阳,光线越发暗淡。轿车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飞驰,像在追逐余晖。季离轩听见耳边的抽噎,有点头疼:“林柯一小朋友,你怎么啦?”
林柯一哭得帅脸皱成一团,鼻涕眼泪糊在一起,还要拿袖子恶狠狠擦干净,免得看不清路。
“老大,季嘉安说你没多久可活了,是不是真的?”
季离轩不语,他不想骗小孩。从把林柯一从孤儿院领回来那天他就没对这孩子撒过谎,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