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了!
等再开新局时,黑发男人果断选了小。织田作慢他一步,面色如常地将手里的所有筹码押大。
骰盅掀开,还是织田作赢。
结果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连赢三局的不是没有,但很少,尤其是这种用一万赢回十几万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全程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定是个大佬啊!
不少人眼神闪烁,捏紧了手里的筹码。
孔时雨也很惊讶:“织田先生,今天的手气不错啊。”
“……还好。”织田作之助顿了顿,慢吞吞地应道。
伏黑甚尔眯起眼,这小子为什么停顿了,出老千?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就连一身燕尾服的庄家都忍不住偷偷看他。
庄家再摇骰子时明显谨慎了许多,手法更加花里胡哨,就差没甩出虚影来。骰子疯狂碰撞,声音杂乱无章,连摇骰子的时间都悄悄延长了一倍。
“砰!”骰盅再次被砸到桌上。
庄家喘了口气,目光紧盯红发男人,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在众人或明或暗的关注下,红发男人就是不动。有些等不及的赌徒咬咬牙,胡乱选了一个。大部分人,依旧在等。
卡在开骰盅的最后几秒,织田作之助慢吞吞地买了大。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人群顿时蜂拥而上,不约而同地买了大。
果然开大。
伏黑甚尔买了小:“……”
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你专门跟我对着干?”伏黑甚尔冷冷地说。
红发男人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不疾不徐地收回赢得的筹码,嗓音淡淡:“并没有,你想多了。”
“啧。”
伏黑甚尔感觉自己被挑衅了,面色不善地又换了一批筹码——原本的已经输完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了巅峰对决——完全是甚尔的个人臆想。
他买大,织田作之助买小。
他买小,织田作就买大。
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直到他们越玩越大,织田作越赢越多,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不少人试图投机取巧跟着大佬赢钱。
织田作买什么,一堆人就闹哄哄地跟着买。
对面只有孤零零的伏黑甚尔,和几个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周围的人山人海,皱了皱眉,内心很是为难。
人好多,这不符合他低调赚生活费的原则啊……
众人大惊:大佬皱眉了!他面露难色!这局有变!
如果不是伏黑甚尔捣乱,他可以多换几桌赢,不至于引起轰动。哪里像现在,走到哪儿伏黑甚尔跟到哪,围观群众就跟他到哪。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叹了口气。
众人惊恐。
几乎在瞬间,一部分人收回了自己想下注的手,一部分人转投对面,还有一部分人在扼腕长叹下早了。
伏黑甚尔见状暗爽:总该轮到我赢了!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两秒钟内。
庄家脸色难看地掀开骰盅,五五六,是大。
还是织田作赢。
“草。”伏黑甚尔真实地骂了出来。
围观群众议论四起。
“所以他刚刚皱眉,是为了误导人群别跟着他下注?”
“哇,还知道用微表情,好心机,不愧是大佬!”
“早知道我就不退了,这波还能小赚一笔。”
侍者收好筹码,用一个小篮子装着递给他。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织田作之助淡定接过,道了声谢。
他赢了将近一百万,除了前三局之外,其他大部分是从伏黑甚尔那里赢来的。
越到后头,愿意跟着伏黑甚尔下注的人更是寥寥。
一百万日元已经远超织田作之助的预期,他本来打算只赚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走。
饶是织田作也没想到伏黑甚尔运气会这么差。他真的没有跟伏黑对着干,下注都是卡在开蛊的最后几秒,是伏黑自己手黑,次次都赌输。
织田作之助就没见过运气这么差的人。
事已至此,织田作倒也不至于产生愧疚的心理。
他又不是没听见,伏黑甚尔也是杀手,赚的也是黑钱。
黑吃黑,织田作之助从前干的多了去,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再赢下去也没有必要,织田作之助侧了侧脸,看见庄家转身向另一名侍者低语。对方点点头,飞快往一个方向跑去。
不能把事情闹大。
织田作之助果断收手,提着装满筹码的篮子,对孔时雨说:“就到这里吧。”
闻言,众人发出一声叹息。
孔时雨没有错过侍者的动静,心下了然:“好,我带你去换现金。”
伏黑甚尔已经上头了,拦住两人:“喂,不玩了么。”
织田作之助摇头:“适可而止。”
孔时雨十分赞成,连连点头。
嗯,织田先生果然很有自制力啊。
“没意思。”伏黑甚尔嘟囔。
在赌场负责人赶来之前,孔时雨带着织田作快速地将筹码换成现金。
织田作之助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一万日元,出门时却提着装满一百万日元的保险箱。
照理说,他这种生客,赚了这么多,赌场多少会有点反应。
孔时雨似乎有门道,叮嘱织田作在原地等他,自己一个人离开片刻。再回来时,织田作之助明显感觉盯着自己的视线慢慢散去了。
“多谢。”织田作之助直白地说,“给您添麻烦了,酬金我会翻倍付给您。”
孔时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织田先生客气了,我是你的向导嘛,都是分内事。”
但有一个人是孔时雨搞不定的。
黑发男人插着兜,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压马路。
孔时雨警惕回头:“禅院甚尔,你要做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你要不认账吗?”
织田作之助面上不动声色,暗暗提起警惕。
他感知到,眼前的男人十分危险,实力很强。如果要打起来,他能否全身而退也不好说。
异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单独比拼武力,织田作之助丝毫不惧。可他姓禅院……织田作不得不考虑到咒术的威力。
必须尽快学会咒力。
织田作之助心想,就算他这具身体的咒力低微,起码也要对咒术多一点了解。
伏黑甚尔跟着止步,“都说了,别叫我禅院,再叫我就揍你了。”他双手插兜,臭着一张脸,“你当我是什么人?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话语中满是不屑。
织田作之助在一旁看着,总觉得他臭着脸的样子很是眼熟。
“行,伏黑甚尔君,你跟过来做什么。”孔时雨没好气地说。
“你也是杀手?”伏黑甚尔的目光投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红发男人,“刚出道的么,以前没听过啊。”
织田作之助淡淡地说:“已经不是了。”
没有否认过去曾是杀手。
伏黑甚尔勾唇一笑,有意思。
“为什么不做了?”
“与你无关。”织田作之助说,“你是来取回这一百万日元的么?”
伏黑甚尔大大咧咧:“你想把它还给我,我也没意见。”
孔时雨无语:“禅……伏黑,你要点脸吧。”
织田作之助:“抱歉,我不可能给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
伏黑甚尔拦住他,咳了一声,总算说出目的:“我观察过了,没看到你出千。你的赌术不错,能说一说是怎么做到的么?”
孔时雨:“……”
织田作:“……”
这能怎么说。他是靠异能力作弊的啊,没法教。
“伏黑君,我……嗯,是靠运气才赢的。”织田作之助诚恳地说,“不是赌术,教不了你。”
黑发男人不爽:“不想说就算了,找什么借口。”
“走了。”
伏黑甚尔扭头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问道:“你赛马赌运好不好。”
织田作之助默默:“我不会赛马。”
“不会就算了。”甚尔彻底失去兴致。
孔时雨凑过去,低声:“伏黑,我给你接了一单任务,是一级咒灵,很急。你别出去鬼混,明早就出发。”
织田作之助听力很好,敏锐捕捉到关键词。
“咒灵?”他不自觉地回眸。
伏黑甚尔:“你知道?”
“嗯。”织田作颔首。
“咒术界的人么……”黑发男人面色冷淡,嗤笑一声,“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你们。”
织田作之助:“明天你们要去祓除咒灵?”
“对。”孔时雨果断将甚尔挤到身后,“织田先生是需要我介绍类似的工作吗?”说着,他恍然大悟。
是哦,不杀人,可以杀咒灵嘛!
是自己思想太局限了。
夜色沉沉,连月色隐没在云朵后。偏僻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三人的谈话声。
织田作之助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伏黑君也是咒术师吧?我对祓除咒灵很感兴趣,明天能否让我同行观看?以及,可以请你教我有关咒术的知识么?”
他话音落下,街道静悄悄的,没人出声。
黑发男人勾起唇,孔时雨顿时暗道不妙。
“咒术师?”伏黑甚尔像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狗屁咒术师,不懂咒术。”
“你找错人了。”
咒术界有名的天与暴君冷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