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虞隙只是嫌麻烦,只要轻声细语地好生哄着,她会愿意听的。
“我去找条毛巾来给你擦干净,嗯?”
“或者你告诉我放在哪里了,我去拿来,好不好?”
扯半天又被他扯回来了,他也就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反而舍得话密。
虞隙撇了撇嘴,抬起千金贵手,去端酒杯前,浅浅地朝浴室一指:
“挂墙上,白色长毛那条。”
景陆沉撑着膝盖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去浴室,像从来不曾阔别过这间屋子。
虞隙盯着他的背影,看到小臂上那一截湿透的袖管,抿了抿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景陆沉很快回来,半蹲在她腿边擦完头发。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幽幽地问: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景陆沉没有迟疑,立刻就明白过来她在问的是被他打断的那句话。
他用力咬住后槽牙,很快又松开。
“那种话,没什么说的必要。”
“那你要向我证明什么?”
“你可以习惯依赖我,我不会让你......”
他似乎被该说什么形容词给难住,顿在半路犹豫不决。
虞隙反问:
“那你也刚刚,也没有信任我不是吗?”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要说公司最近状况不好,我会没有精力跟你在一起,会要求把我们的事先放一放吗?”
景陆沉愣住,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下意识以为,她就是那样想的。
按她的性子,如果不打断她,接下来一定会说出那样的话。
“景陆沉,你也听我说。”
虞隙从沙发上起身,蹲到他面前,轻轻静静地拿膝盖与他相碰。
“我也知道以前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你不信任我,觉得我还是闹着玩的,有点什么事就撂挑子走人。”
“虽然以前的事,也不能说是我做错了吧,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责任心的人噢。”
深夜的楼宇高层本就宁静,只有不会发出声音的光,沉静贯注地照亮蹲在一起的两团人影。
娇小的那团影子伸出手,抚上对面高大些的另一团。
扯住他的袖口,指尖因发力泛出浅粉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