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虞隙都不说话,面色呆滞,独自出神。
景陆沉原本担心她也许不希望自己这么快出现在她家人的面前,打算只送到医院就不跟着下车了。
可是看她似乎压根没想到这一层,他又开始担心她是因为爸爸的病情而心慌,出声叫她:
“先别担心,已经过了早高峰了,不堵车,很快就能到。”
虞隙还是不说话,也没有反应。
景陆沉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分出一只手来,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到了病房外,景陆沉没有进去。
虞隙没心思注意这些细节,但他不可以不注意。
现在不是合适的见家长时机,他什么也没有准备,就这么去探病,不合适。
虞隙也一定不愿意因为这种原因,被迫把进度条拉快。
这等于是趁人之危,而非君子所为。
他没必要让她为难,或者让她事后想起来觉得不舒服。
这种时候,降低存在感陪着她,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合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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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隙推开门,虞陟第一个弹起来。
“姐你来了!爸刚醒,他——”
虞隙略过他,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的虞正源,面色苍白,眉宇间尽是虚弱病态。
她扶着虞陟让出来的凳子坐下,刚才路上一直在想见到虞正源要说些什么,要先表达关心和担忧,还是问问公司怎么安排,顺便再表个决心会为他分忧叫他放心养病。
可是这会真见着了,她张开嘴,却只能挤出一句干巴巴的“怎么搞的啊你......”
平时怼人吐槽巧舌如簧的那套嘴上功夫,现在完全使不出来。
更做不出乖女儿扑上去撒娇落泪的软顺姿态,反而只能故作冷硬地跟他商量公司的事,好像她是全天下最关心她爸的公司生计的人了。
虞正源精神头和情绪都还算不错,躺在病床上,眼神甚至比平时坐在大办公桌后头显得还要清亮些。
“突发的高血压,估计要住个三五天才能出院。”
“期货的事还在查,我让小唐联系你了,有眉目了他会同步汇报。”
“我住院的消息没必要外传,你这几天先替我去见几个人,提前都约好了的,小唐会告诉你日程安排。”
“我会尽快出院,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不要擅作主张节外生枝。”
生病的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说话中气不足,虞隙没提问更没反驳,听一句应一句,一边点头一边说好。
等到全都交待完,她也大概能推测到高血压突发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