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抬起头来,嘴唇边上沾了一点海苔,刚想开口又垂下眼皮顿了两秒。
“你明早就下山吧。”
宋柔听完没接话。
他只是用那双暗沉沉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童域,上半身再缓慢地靠过来。
壁炉里燃了松木,室温很高。
这会儿宋柔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里头是一件柔软的套头水貂毛衣,漆黑的纱线里织进多股亮丝,在灯光下像一道黑夜里被月光照耀的河。
垂到颈间的长发用皮筋扎了起来,宋柔靠过来的时候童域能看见他脖颈间吸合着细细的黑色入耳耳机。
还有一条项链,金属质地,银色的,山泉一样没进毛衣领口。
童域身体一歪。
宋柔伸手卡住他的臂弯,轻声说:“别动。”
另一只手去抹童域的嘴唇边,从左到右,指腹从皮肤蹭到柔软的唇肉,把那点碎海苔蹭了下来。
宋柔看着手指上沾的海苔,似笑非笑地问他:“快三十了水饺还能吃得满脸都是?”
童域用了劲儿把手肘从宋柔手里抽出来,梗着脖子说:“我不要你管。”
然后把椅子往边上一挪,离宋柔更远了。
过了半晌童域仍觉得自己的上唇边火辣辣的,他端着手边的冰水猛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地方又变得凉麻麻的。
接着他脸上开始一阵红一阵白
宋柔给他嘴揉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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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你猜我用了多大的劲儿?
还有一章
第37章 银色山泉(下)
吃完水饺,宋柔非常自觉地端着两个人的盘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橱柜里装有一个十三套嵌入式的洗碗机,宋柔把餐具和杯子放进去,又往里搁了洗碗块和亮碟剂。
客厅的壁炉里添了干燥的柴火。被挑高的落地窗外只有几盏微弱的景观灯,被光线照亮雪下得越来越急。
童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厚厚的素描本和铅笔,一会儿对着外面的大雪发神,想到什么又低头勾两笔。
苗苗十分惬意地在童域的大腿上窝成一团,眯着眼睛烤火。
宋柔端着两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接着电话,分出手给一人一狗发牛奶:
高玻璃杯是童域的,矮胖的陶瓷杯是苗苗的。
他对童域说:“没乳糖的,可以喝。”
过一会儿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柔神色温柔地看了一眼童域,对着电话那头说:“嗯,他在我旁边。”
童域闻声抬起脸,手上抚摸苗苗的节奏停顿了下。苗苗也从童域肚子和腿的凹陷处支起头看,嘴上还有喝完奶没舔干净的奶渍。
直到宋柔要挂掉电话,童域黑黑的眼仁都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宋柔压着嗓子笑了笑,跟他解释:“是我妈妈。”
童域听完又垂下头,苗苗也乖巧地把毛茸茸的脑袋重新贴到童域手心上。
房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壁炉里跳跃着橙红色的火光,外面风雪和干燥木头燃烧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
打完电话,宋柔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大敞开。
童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宋柔脚上刹着的那双兔子拖鞋,烟粉色,毛绒做的肢体,钉珠的黑眼睛
很像自己做的那只手工毛毡三月兔。
宋柔心情很好地勾起嘴唇。这拖鞋是他之前拿着照片儿去找人定做的,一共两双。
客房里配了空调,但童域还是找了一条绒毯放进去。一条长度不到一米的绒毯。
宋柔咬牙切齿地用那条毯子把苗苗包成一个花粽子放在床下,台灯灭掉的同时床下一团黑影一跃而起,轻车熟路地钻进了被窝。
宋柔无奈,伸手把黑影从床边捞过来,黑影心满意足,躺在宋柔臂弯里开始哼哼唧唧地调整睡觉姿势。
夜里是呼啸的暴风。
宋柔合着眼睛听着窗外的雪落下沉积声音。在心里祈祷这场雪和之前天气预报里说的一样大一样久,最好是把他在山上困个十天半个月的
要不然过几个小时他还得想想办法怎么装病。
震天的狗呼噜不一会儿就响起来,宋柔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怀里睡得正香的苗苗。
“我还没有坐过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