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张望终于是历练完了,从地方被召到了京城任职。
踏进宫门口,张望恍惚了一阵,想到当初自己在帝后面前狂妄至极的模样,忽然有些无地自容。还好陛下明德,并未因为他的冒犯而否认他的才学,反而是委以重任,几次将要事交于他。
如今天下太平,国家也越发强大,朝中人才济济,陛下丝毫不惧人言,还任用女子为官。科举选拔不限男女,有志之士皆可参加。就连小太子也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想到这,张望笑了笑,大步朝着尚书房走去。
一进去,张望就对着上首的人叩拜。
晏墨看着下方面容沧桑可眸子里却尽是豁达的张望,唇角勾了勾,“起来吧这三年可有做到你当初想做的?”
张望起身摇了摇头,“还未,但臣会用尽一生去追求。”
他当初离开京城时,曾向晏墨说过,定让自己辖内的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可是这话说来很短,可是做起来却很难。
过程艰难无比,但幸好,他离那个目标更近了一步,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能做到。
“虽说未完全做到,但已是不错,朕很满意,因而调你回京,望你能够继续为民所忧。”晏墨走到他跟前,拍了拍张望的肩。
张望心中一热,眼眶瞬间就红了。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因这一句而激动不已。不怪他多愁善感,而是因为他敬重晏墨,能得到敬重的人的一句肯定,他怎么不激动?
“臣定不负圣望!”说着又要往下跪,只不过晏墨拦下了他。
晏墨又仔细问了几句他在地方上任时的事,张望全都仔仔细细回答了。
说得差不多了,张望犹豫地看了一眼晏墨,唇瓣动了动,好几次都没有开口。
晏墨皱了皱眉,心中思索了一阵,“可是想问曾敏的事?”
张望粗糙的面庞上泛起了几分奇异的红,最后含糊道:“是……三王妃她……她可还好?”
皇后娘娘同她交好,张望心中知晓,依着她的聪慧和同皇后的交情,日子定然不会难过,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再问一句。
晏墨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若是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自己去看?”
“莫非你是介意她的身份?”张望和晏墨不同,对于晏墨来说,若是有机会靠近所爱,他会费尽心思去留在她身边,而不是靠别人打听她的消息。
张望瞬间瞪大了眼,连忙摆手:“自然不是,是我配不上她,怎敢奢望靠近她。”
在他心里,无论曾敏有没有嫁人,都是他遥不可及的光,他不敢企望能够得到她,只是盼着她能够平安喜乐。
“如何不配?你是当朝三品大臣,她是世家女,你俩正好相配。还有,你都未曾问过她,如何就知道不配,若是她喜欢你,岂不是白白错过了?”
晏墨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有些见不惯张望的性子,扭扭捏捏,一点也不洒脱。还有,有他缠着曾敏,初初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他了。
若是她喜欢你……这句话一直在张望脑中循环,心潮也泛起了波澜,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晏墨轻哼了一声,他说的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张望如果还没反应过来,那他真要怀疑这人当初是怎么考上状元了。
要不是初初几次在他耳边说曾敏的事,他才懒得理这人。
“如今曾敏带着商队正往西域而去,正巧你这些时日也还未正式上任,去看一看吧。”说完这些,晏墨摆了摆手,不是很想再看到他这副犯蠢的样子。
张望愣愣地退了出去,被外头炽热的太阳一晒,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眼睛里满是亮光。
不出一个时辰,晏墨就听宫人禀告,张望出了京城,朝着西域的方向而去。
晏墨终于是满意了。
张望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一个小镇上追上了曾敏的队伍。
曾敏看着灰头土脸的张望,稍稍诧异了几分,“张大人途径此地,可是有要紧的事要办?”
虽说这几年她跟着商队四处游走,心胸开广了不少,可她还没自恋到他是来找她的。
看着眼前人清秀的眉眼,胆怯涌上心头,张望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才颇为心虚道:“陛下派我来此地办事,没想到碰上了姑娘你。”
私心让他没有唤她三王妃,而是称姑娘。
曾敏点点头,也没多想,“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你了。”
她还要在镇上采购一些吃的用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
虽说看到他还是会心动,却狠狠地将心动压在了心底。
张望见她要离开,心急,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将人留下,只好眼巴巴抵看着曾敏带着人离开。
不过,他脾气倔,认死理,既然决定了靠近那就不能退缩。
于是乎,采购这几天,曾敏总能碰巧遇见张望。
看着张望毫不掩饰心思的眸子,曾敏总算是察觉出不对劲了。
可她不敢,不敢去应证。
她不配的,现如今他前途一片光明,万不能因为她添上了污点。
因为惧怕,曾敏尽可能地避开张望,甚至还趁着张望不注意,提前带着商队离开了。
等张望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放弃,反而是将随行的人遣回了京,自己一人背着个包袱追了上去。
曾敏商队规模较大,因此行踪很容易探听到。张望并未花多少时间就将人追上了。
眼巴巴地盼着曾敏能够见自己一面,差人问了好几趟,都说不见。无奈,只能跟在商队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