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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燃 兔子撩月 1854 字 1天前

“我听送东西过来的人说, 她那日回去的时候遭了大雨, 病了, 所以自己才来不了的。”阿旭嘀咕,为朱鱼打抱不平, “你那日说的话这样重,就算不遭大雨, 也要得心病的。”

郭阡听了,如遭雷击,心痛得发麻。

“阿阡, 去看看她罢。”郭蔚槿劝他, “不然,你不可能走得安心的。”

郭阡苦涩地摇头:“我不能去。我若去了,就是害她。”

“害她的事,你早就做了, 现下就别说什么能不能了。”郭蔚槿不与他再噜苏下去,吩咐阿旭,“阿旭,给三少爷叫辆黄包车,送他去白鹅潭。”

到白鹅潭时,又是黄昏日暮时,夕阳西坠,水鸟归巢。

朱鱼的船再好分辨不过。那盏“三潭印月”灯,依旧挂在她船头,在晚风里左右摇摆,仿佛是在向他这个熟客打招呼。

郭阡放轻了手脚,从其他的花艇上慢慢挪步向她的船,全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只想轻一些,再轻一些,最好教她不要发现。

近船情怯。

他在她舱门口杵了好久,身心都被将熄的夕阳炙烤,但迟迟下不了进去的决心。

他总是一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偏就这次打了退堂鼓,手刚撩起舱帘,就萌生了退意,转身打算离去。

可在他迈步时,却听船舱里传来急促的咳嗽声。

一声咳得比一声响亮,最后几声,他听着,觉得她好似都要把肺咳出来。

他自持的那份冷静绝情轰然坍圮,疾步冲进船舱。

他想见而不敢见的人,正坐在平日里他最喜欢坐的那张双喜兰花椅上,眸光澄明,杏腮桃颊,半点不见羸弱病态。

郭阡见她这副康健模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中了圈套,成了她瓮中之鳖。

仓促背过身,又想慌不择路地做逃兵时,却听朱鱼低低叫他:“雁晖……”

自他背后紧搂住他的腰,一如在南京城的夜晚,她将面颊贴在他背上:“别走,别走,别走……”

她仿佛只会说两个字了。每说一遍,他的心就被剜一次。他已分不清,她是在用这两个字留他,还是在咒他了。

“你骗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两个字给我听么?”强逼着自己再做一次坏人,即便心有不舍,他也要与她一刀两断,“可我本就是拴不住的鸟,注定不会为你而留的。”

她的手像向上生长的藤蔓,游移至他噗通跳动的心口:“骗人。”

“莫要再骗你自己了,”郭阡想要挣开她,却不忍心用力,“清醒一点,莫要痴心妄想了!你若想要攀高枝,去找旁的人,别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