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进了部队,咱们就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当然要互相帮衬,互相信任。”
“是,柴嫂子说得对,我这不是胆小害怕旧事重演吗?当初没凭没据,不也传出我大字不识一个,死皮赖脸扒着符横云的笑话吗,哎,做人确实难……”
柴嫦:“……”
日她大爷哦。
包招娣神色尴尬,赶紧岔开话题:“一会儿你们能帮我带点鸡蛋不?供销点没鸡蛋卖了。”
她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笑得一脸甜蜜:“再过半个月就要生了,我得多补补才好下奶。自从怀了这宝贝疙瘩,我这胃口啊就好的不得了,这么小就会心疼亲妈,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小子。”
“姜糖啊,啥时候让我抱抱你家双胞胎,这样我儿子生下来肯定跟你家大宝小宝一样聪明漂亮。”
姜糖微笑:“好啊。”
看起来难度挺大的。
姜糖漫不经心地扫了满脸横肉,壮得跟座山似的包招娣一眼,转身问余秋琴:“嫂子,我听符横云说园东村除了养鱼,还养羊呢,你要买羊肉吗?”
余秋琴精明,一听姜糖的话就懂了:“就咱两家分一只羊吗?会不会多了点。”
“我想着,最近开始降温了,天气一冷吃羊肉汤锅身体才暖和。吃不完的话就腌好,可以放到过年呢。”姜糖见她面露犹疑,也不勉强:“你如果要的话,咱们就挑只大的。你如果不要,我就单独买一只小的。”
“行,咱去看看先。”
都说南方气候适宜,可南方的冬天一点不比北方轻松。
这冷起来啊,骨头里都是冰凉冰凉的,半夜睡觉浑身像浸在冰窟窿里。男人们天天训练还好,本身火气旺,家里的女人孩子可是遭罪咯,一到十二月走哪都得在怀里揣个暖水壶,要么拎个碳炉子。
屋里屋外一个温度。
即便有碳炉子,温暖也很有限。
只要不运动,保管冷得直打哆嗦,就算成天躲在被窝里也不行,那棉被都是冷的。
余秋琴越想越觉得家里该整点羊肉回来。
“听说最近又不太平了,我男人每天早出晚归的,觉睡不够精神不好,气温稍微变化他膝盖就疼,别说我心疼,我闺女他们也心疼亲爹呢,本来想着能省就省点,就那么点津贴,还得攒钱送孩子们上学。现在一想啊,这钱攒是该攒,但不能把身体给亏了,该买还是得买。”
她比姜糖大了不到十岁,但光从外貌看却大了十岁不止。
过于操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许是不如姜糖看得开会享受。
两家隔着一条小马路,姜糖平日做菜时的味儿老是飘到这边,闻着就知道她做菜特别舍得放油,隔三差五还弄点荤,那味道别提多蛊人了。
惹得男人孩子都开始念叨要改善生活。
为了这,她男人居然主动提出以后老家不用汇那么多钱了,就留着给孩子们补充营养。
想想从前她男人每个月给家里汇二十块,就想着兄弟公婆帮着照看她们母子四人,可婆婆捏着钱,连闺女病了都舍不得掏一分钱,只会掐着自家公鸡,偷偷摸摸滴血驱邪。俗话说得好,大孙子老儿子,她男人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又年少离家,再深的感情也在这漫漫时光中消磨殆尽了,哪抵得上陪在自己身边的子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