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的陪同下,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
江连城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从天而降,还被人打成这样,一只眼睛都瞎了!
江与然不想说,每次江连城问及,他总以自己太累要休息为由拒绝了。
江连城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怕影响他的心理健康,不好再追问。
国内的医学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了,江与然脸上身上那些鞭痕已经消失干净,又恢复了以往细腻粉嫩的雪肤,甚至比以前更加细嫩,婴儿肌肤一般吹弹可破。
仿佛破茧成碟的新生命,光彩夺目。
只是那只切掉眼角膜的眼睛,依然带着眼罩。
他也摘下眼罩自己看过,和右边的眼睛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睁开以后,什么也看不见,见到光还会流眼泪。
尽管江连城动用自己的钞能力,想要给他移植新的眼角膜,江与然却拒绝了。
他没有给父母说明原因,只说一只眼睛挺新奇的,走在路上回头率也高,而且做手术太痛了,等他缓过来再移植也不迟。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想复明,只是那只眼睛,是他唯一爱过沈谦的证据。
如果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那个和沈谦很像的男人,江与然一直以为是自己昏倒前出现的幻觉。
直到他出院那天,男人西装革履,捧着一束鲜花,前来看望他,他豁然惊醒,原来那不是梦。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和沈谦长得很像的男人!
当时管家去办理出院手续了,病房里只有江与然一个人。
一只眼睛很不方便,为了不影响视力,他几乎很少看电子设备,经常坐在病床上,一个人拿着只笔在画本上涂涂画画。
画的是蒙住眼睛的沈谦。
他正在收拾东西,笔却不小心掉了下去,他弯腰去捡,听到一声低沉沉有点生硬的声音:“嘿,需要帮忙吗?”
江与然茫然的直起身子,视线瞬间捕捉到门口的男人,差点没能挪开眼睛。
他和沈谦,实在太像了。
男人双眸深邃,瞳色偏灰蓝,有点混血儿的样子,面容棱角分明,几乎和沈谦的俊脸如出一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
若不是生硬的普通话,他差点误以为,那就是沈谦!
少年抬起下巴,视线直勾勾的看过来,手扶着病床栏杆的姿势,那张脸精致得耀眼,带着一点点未脱的稚气,美得像朵初绽的白玫瑰,矜贵且娇嫩。
男人不自知滚了滚喉结,眸光也黏在了他脸上,许久才有些无措的开口:“您好,我,我叫王亿千,还不知道阁下贵姓?”
江与然听成了:王忆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