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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事不能马虎,这国事也不能,对我们是一句话的小事,到了地方可都是件件相系民生的大事,父皇既然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宣亦辰喝了一杯浓茶提神,这才问骆秋棠,“柳儿好吗?”

“好的很,每天都在宅子里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去逛街或者呆在柳记,比谁都清闲。”

“唉……他还是不愿意进宫见我?”宣亦辰实在是被繁杂的事情压得没有时间出宫,每每让骆秋棠去问柳居奇,柳居奇都回绝了他,不管是他写的信还是送去的东西,每样都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殿下暂时就别为柳大人分心了,等尘埃落定之时再说儿女情长吧。”骆秋棠劝道,其实并不是柳居奇执意不见宣亦辰,只是他从未将宣亦辰的只言片语带过去,他不愿意再见到宣亦辰为了柳居奇而心旌动摇,耽误了真正的大事。

柳居奇也有两次想要进宫,但守宫门的人早就被骆秋棠买通,找了各种借口拦下柳居奇,不管他是来见宣亦郁还是宣亦辰,一律不给放行,柳居奇碰了两次壁,便再也不来了。

“也罢,等这几日过去,我再亲自接他回宫就是。”宣亦辰叹了一声,也颇为无奈,他喜欢柳居奇善良较真的个性,但有时候又觉得难办,柳居奇太倔,眼里揉不得沙,这样的性子以后真能陪他坐看江山吗?

“殿下,我们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殿下一声令下就能动手,绝对万无一失。”骆秋棠有些激动起来,“如今皇上病危,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请殿下速速决定。”

“时间就定在明晚,若再拖下去,只怕宣亦曦就会羽翼丰满,军权一旦巩固稳了,比什么阴谋诡计都可怕。他对大哥关心则乱,这计策是万无一失的,只是你们要仔细再仔细地应对那些将军,他们各个都是历经数次大战的过来人,目光毒辣。还有,我们安排好的人一定要立场坚定,宁愿弃用、不可错用。”宣亦辰语气严肃,“记得我说的话,只许生擒、不许伤命,骆秋棠,以前你私自篡改我的命令我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一次不容有失,若你还是恶习难改,就算我成事,也定不会轻饶了你。”

“是,秋棠谨遵殿下教诲。”骆秋棠恭敬地跪下,“秋棠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以前种种均是一片忠心,请殿下谅解。”

“去吧。”宣亦辰淡淡点头,他相信骆秋棠是忠心的,只是这人所经风浪太少,以至于过分恃才傲物,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等骆秋棠走了,宣亦辰静静望着火焰长立的烛火,拿起修灯芯的剪子一剪,将那明亮的火光剪落在了剪刀刃上,“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这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柳儿。”

他轻轻吹灭了还在挣扎的火苗,书房里陷入一片未知的黑暗……

风岚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等明早他向平羌王和臻王借来的兵马彻底休整好,这风岚的未来将要在他手中接管,他自小立志成为明君的梦,也就触手可及了。

柳记附近的小宅子里——

柳居奇刚刚洗过澡,擦得半干的头发散了满肩,小乱正要关窗,柳居奇拦他道,“窗户就开着吧,前几日旁边那株合欢树开花,味道挺好闻的。”

“还说那花呢,也不知怎么的,早上突然就谢了一地,现在只剩下叶了,柳哥哥要是喜欢那味道,我明日出去找些合欢味道的香料点上。”

“不了,花香是花香,香料总觉得呛人……奇怪,按理说花期应该还没过啊。”柳居奇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懒得再想,大概是古代的人不会种,花期才会乱了吧?

同时,冷宫”思过堂”里——

宣亦郁等着小顺子端水泡脚好睡下,却迟迟不见小顺子的人,他正想穿了鞋袜出去催一催,小顺子端着水盆兴冲冲地跑进来,笑道,“殿下别忙着洗脚了,先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宣亦郁问。

“院子里那棵半焦的合欢都枯成那样儿了,我刚才居然发现它结了几个小花苞,大约明天就能开呢。”小顺子帮宣亦辰加了一件防风的斗篷,迫不及待要拉着他去院子里看花,“这合欢是吉树,可不正预兆着殿下洪福齐天,枯木逢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哪就那么多迷信,”宣亦郁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却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往院子里走,“不过枯树开花的确新鲜,去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