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很少睡懒觉,但这回不约而同地起晚了。
洋钟在那敲得起劲儿,就是叫不醒昨夜折腾狠了的两个人。最后盛绥能醒,还得多亏一通电话。
“叮铃铃——”
响铃孜孜不倦地闹着。
“二爷,电话……”小孩还在睡,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
盛绥怕季维知闹起床气,蹑手蹑脚地披了件外套,鞋也没穿,就下地去书房。
“您好?”盛绥昨儿闹到太晚,说话带着晨起的沙哑。
“绥绥。”电话那头是盛权的声音。
盛绥立刻清醒了,眉心紧缩,警觉地回头望了望紧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问:“怎么?”
“你不回泊城了,对不对?”盛权听来很着急,说不清是痛心疾首还是在害怕。
盛绥没答,仍是问:“有事?”
“你……别回来……”盛权又急又无奈,只能劝儿子呆在最安全的地方,“留在云城避避风头再说!”
盛绥紧握着电话,不可抑制地慌了:“什么意思?”
*
细微的声响漏过门缝,传到卧室里。
季维知被一缕阳光吵醒,伸手一摸,枕边已经空了,枕头上还有些许凉意。
他睡眼惺忪地下床,发现盛绥正坐在书房里,看起来心事重重。
“怎么了?”季维知问。
盛绥手中还握着电话,神情恹恹的,赤着脚,头发乱糟糟,与昨天判若两人,像被什么魇住一样。
季维知从没见他这么颓丧。哪怕是从前他以为自己伤重,都没露出这副表情。
“二爷,把鞋穿上,凉呢。”季维知拎着双棉鞋进来,摆到盛绥脚边,见他没反应,又蹲下来替他穿好了。
盛绥这才动了动,有些慌张地往回缩。
“还好吗?”季维知问道。
换做以前,盛绥大概会先考虑好后路再跟季维知商量,但这次他直白地对年轻人说:“泊城出事了。”
季维知猛地站起来。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心里已有预感,于是先一步抱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