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象飞嘲了他几句,跑回场上继续打球了。
一件小事,本来谁也没放在心上,但隔了几天,刘弦澡洗了好多遍了,下身的毛病一点没有好转,反而有要加重的趋势。
王一航都知道了,说了他几句,把他踹去看医生了。孟辛在旁边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余楚对刘弦太冷了,这家伙忍不住去外面偷腥了?
这事儿他还拿回去和徐简开玩笑,徐简便和孟辛普及了一下个人卫生的重要性,顺便一起检查了一下身体器官的健康。
小情侣当成情趣,胡闹完了就忘了。孟辛怎么也想不到,刘弦居然因为这个住了医院。
而几天后,刘弦被挪进了icu。
*
刘弦的父母都从老家赶了过来,知道儿子生命垂危,哭成了泪人。王一航和孟辛都在医院里待着帮忙,他们也非常茫然,不懂为什么一周前还一起打球互开玩笑的同学一下就要快死了。
医生的诊断已经出来了,刘弦是百草枯中毒。
百草枯这种东西是农药,刘弦家在城市,往常从没接触个这东西,在学校也不可能下地,学的也和农业无关,他怎么会中毒?而且如果他自己有过接触,早就告诉医生方便治疗了,不至于耽误这么久。
刘弦的妈妈选择了报警。
孟辛和王一航还有刘伟山这三个室友首当其中地被警察问话。警察的态度很严厉,但孟辛是不怎么紧张的,这事儿不是他做的,他没有必要紧张。
当被问到谁和刘弦有过矛盾时,孟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伟山,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百草枯到现在也没有特效的解毒药,医院方面表示他们会尽力抢救,但成功率也只在50%以下。
犹豫了一番后,他还是把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客观地说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刘伟山都是最可能的人选。可孟辛感性上来说很难相信,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可能下这种狠手。
徐简自从得知这件事后就请假一直陪着孟辛。他和刘弦其实并不熟,这时候要考虑得更多的是孟辛的问题。其他农药徐简不知道,但百草枯这个名词他是知道的,无他,刑事案件里太容易见到这东西了。
等孟辛被问完话出来,徐简赶紧把人牵着:“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孟辛摇摇头:“没……”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简:“人要多大的仇才会想要致另一人于死地?”
徐简很久没见孟辛这样了,心疼地用拇指抚过他发白的脸颊:“有些人的心理偏激,做出的行为我们难以理解,嗯?来看着我,乖。”
孟辛抬眼看他,徐简没有顾忌周遭人的视线,捧着他的脸,额头相触:“别想这么多了,后面应该没你的事了,我们先回家。”
孟辛疲惫地点了点头。
*
刘弦的父母基本算是住在了医院,能见到他们不奇怪,然而余楚竟然也在,这就让孟辛意外了。刘弦好久没和余楚联系了,王一航和孟辛叨叨这就是不知该怎么说分手的分手。
余楚之前像是在照顾刘弦的父母,刚给他们倒了杯水,看到孟辛,直起身来笑了笑:“来啦?”
她的笑容带着含蓄的忧郁,不讨人厌,又引人注意,把自身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也不怪刘弦会对她死心塌地,就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女孩,像刘弦那样的男生一见到就想要照顾她。
“唉,孟辛,你来啦。”刘弦妈妈疲倦不已,“来看刘弦吗?”
孟辛问:“嗯,他今天好点了吗?”
“医生说有好转,还得再看看。”她说着就擦了擦眼角。余楚劝慰道:“阿姨,你别太担心了。刘弦身体这么好,一定能撑过来的。”
因为有余楚在,孟辛不好久待,探视了刘弦后就准备走了。
“孟辛。”
孟辛停住脚,转过头:“余楚?有什么事吗?”
余楚大概是跑着追上来了,长发有些乱。她把头发捋到耳后,笑着对孟辛道:“可以找你聊聊吗?”
孟辛微一皱眉,他对余楚下意识地就想避嫌:“不好意思,还有人在等我。”
“是徐简吧?”余楚的笑容稍稍黯淡了一些,又马上打起了精神,恳切地道,“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你有什么事?”两人本来站在电梯前,后面的人要进电梯,他们便站到了一旁去。
余楚对他笑了起来,身边还有人来来往往,她道:“孟辛,我喜欢过你。”
在孟辛说话之前她就轻轻摆了摆手:“我说这话没有其他意思,你不用感到困扰。我只是想把这句话说出来,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她如此坦然,反倒让孟辛不好说了。
她说“喜欢过”,那就是说现在已经不喜欢了,连拒绝的余地也没给人留。
正因为喜欢过,已经不会喜欢了,所以想把话说出来,说得清清楚楚,就此了断。
孟辛疑惑地笑笑:“谢谢。”
余楚眉头稍蹙,唇角还带着个微笑:“应该是我谢谢你。心里有个喜欢的人总是好的。”
明明两人以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没怎么聊过天,这时候说起话来却莫名地像个老朋友,她头一偏:“你知道吗?你现在和高中不太一样了,我觉得你整个人都要开朗许多,听说你有个喜欢多年的女朋友修成正果了?”
电梯上的灯显示着楼层,从1往上不断变化。
孟辛按下电梯的按钮:“对。”
余楚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再度笑了起来:“所以我没办法再喜欢你了,你看起来很幸福。”
这一点孟辛是不会否认的,他对余楚露出个友好的善意微笑。
电梯还没来,总要说点什么才好,不过两人说到底人生没多少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刘弦。
“你和刘弦……”孟辛到现在也不太看好这一对,只是仔细想想,两个人其实还蛮互补的,“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