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丽的闹腾顿时惊动了许多人。岳珂和殷怜在黑暗中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殷怜制止了岳珂要爬起来的动作,主动下了床去开门。
相比殷怜的冷静,岳母和岳珥出来的速度看上去就慌乱和仓促了许多,岳珥怒斥温丽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明显是从书房跑出来的。
殷怜对他们的家庭关系没什么兴趣。不如说温丽这德行,要是他们家真的四崩五裂了殷怜反而觉得岳珂家里人是逃过一劫。
她开了灯,打开门,用烧伤妆的脸直对温丽,问道:“什么事?”
她之前都一直带着帷帽,温丽虽然从儿子那里听来了类似“好鬼姐姐”这样的称呼,其实也没听太懂里面的意思。此时骤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殷怜的“真面目”,瞬间被惊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其实岳母和岳珥也被吓了一跳。
殷怜这张脸在昏暗的环境下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岳母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曾小姐?”
殷怜坦然回答道:“是我,伯母。”
岳母顿时松了一口气,叹息道:“你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你还这么年轻,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岳母的目光之中是满满的关切与可惜,殷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家里还算富裕,而且我能写会算,生意上也有一点心得,只要自己有心,总能过得不错的。”
岳母听了,说道:“你这倒是和柯珂想法挺像的。她也是这样,说自己有一技之长,赚得比男人多,不用结婚也不用看丈夫眼色……呵,一个女孩子,要一辈子不结婚——”
岳珂在屋里听到母亲数落自己,哒哒哒地跑出来,撒娇道:“娘——”
岳母对她没辙,说道:“行行行。只许你做,不许我说。”
然后目光扫过殷怜,突然意识到方才的说法有几分地图炮到殷怜,便说道:“当然这话不是说曾小姐你。柯珂是自己要造,曾小姐你能这样想却是极为坚强的。”
殷怜说道:“伯母不用安慰我。我早想开了。”
岳母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转而说道:“那就好。”
温丽之前尖叫了一声,就被自己的丈夫拉到一旁去教训。因为之前被岳珥放过两句狠话,一时之间倒是不敢轻易再闹。此时她见婆婆竟然不为殷怜的丑怪模样所动,还能语气平常地与之说话,殷怜也和平常人一样回答,之前看到那可怖面容的恐惧顿时消散了一些。
恐惧消散了之后,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温丽叫道:“太太,你怎么还能没事儿一样地跟她说话!?你知道她们都对宝宝干了什么吗!?”
凭对温丽的了解,岳珥本能地就觉得妻子要说什么贻笑大方的话,立刻喝道:“温丽!你想好了!妹妹和曾小姐下午才冒着生命危险跑去找回了孩子,你最好摸着你的良心,动过脑子再说话!”
他这句话确实让温丽畏缩了一瞬间。
但是她想起千方百计从儿子嘴里挖出来的情报,顿时又觉得有了底气。
她叫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好妹妹!她为了她的朋友,差点拿我们儿子的命去换!”
这话简直是颠倒黑白。息事宁人如岳珂,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说道:“胡说八道!”
温丽却因为她的愤怒而仿佛突然来了劲:“不信你们可以问宝宝啊!总不可能宝宝也会说谎吧!?”
殷怜说道:“行啊。问小谷,但是,得由我来问!”
温丽听了,脸色顿变,叫道:“不行!你来问的话肯定是用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来问!”
殷怜砍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其他人看向温丽的眼神却已然产生了变化。
殷怜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们就多问几句,问得详细一点,保证谁也不会被误会好了。”
温丽听了,想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便在进屋的时候抢先一步问道:“宝宝,你说!你姑姑是不是为了保护曾尔雅,不肯听军官的话救你!?”
小谷抬头,有些迷茫地望向母亲,一时之间没想清楚曾尔雅是谁。
相比温丽的焦急,殷怜就显得不慌不忙多了。她是现在屋里拿了帷帽戴上了,才步履从容地跟了过来。
虽然小谷这孩子胆子大得出奇,但是大半夜看到这么一张脸对小孩子的心理健康还是不太好。
她跟着温丽进来,等温丽开口问完了,才说道:“小谷,你娘对姑姑和姐姐都好像都有点误会,觉得姑姑先前为了救姐姐差点害了你……你能不能帮我们洗清冤屈呢?”
小谷听了,立刻开口说道:“娘你弄反了啦!好鬼姐姐好厉害的,根本不用人救。那个坏人是抓住了我,就这样……”小谷非常戏精地比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抓住我的脖子,威胁姑姑去抓姐姐,结果姐姐就直接把坏人打昏了,救了我们。”
他天真烂漫,完全无视了温丽瞪着他的目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