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殷怜觉得这个故事并不算非常黑李来希——虽然他本人看到一定会有不同的看法。
明明是比较黑太子才对。
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李来希是为爱潜伏敌营忍辱负重的男主,而太子则是利用男主夺取江山最后还负心薄幸的渣男——虽然在剧情上并没有描述得这么□□裸,但是说到底就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说故事本身并不至于真的损害到太子的声望——毕竟里面一些其他内容实在是太荒唐可笑了,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你非说它一点都没有抹黑太子,那也是太给作者留情面了。
由此可见,太子确实很有气度。
殷怜看这部小说看得很是艰难。
她好作品看多了,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种等级的,连基本介词都用不对的意淫派小说了。因为先前在未来夏国的经历,导致她以为夏国的文学作品水准都很高——她还看过一些新闻,知道夏国有不少六到十二岁阶段的儿童作家,新闻里面还带了一些故事片段,虽然文风算得上幼稚浅显,但是本身的文字能力却很强,语句通顺流畅,偶尔还有一些很美的意象。
相比之下,这部小说真是连六岁孩子都不如。
这让殷怜意识到,夏国的文学艺术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的。
但另一方面,在当时那个年代就可以写这类作品而没有被追责,说明夏国差不多时期的风气要比地球开放多了。
殷怜读这么一部小说可以说是毫无乐趣,强忍着才看完了不算长的故事,中途特意拿了笔记录下了一些她怀疑可能不是虚构的内容。
比如里面有一段写道,城破时,男主让大少爷的妹妹帮忙给大少爷送一封很重要的信,一封介于告白书和绝笔信之间的信件,结果大少爷的妹妹却在送信的过程之中遭遇不测,失去了踪迹,而大少爷将这件事迁怒到了男主身上,两人在争执的过程之中,失控地开始近身肉搏,然后完成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亲密行为。
对此,殷怜有两个感想。
首先,这个妹妹是不是很大可能性指向的李丽辞?
其次,本小姐的姬友都遇难了,作者你他丫的竟然把这个当做两男主滚床单的由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看上去有参考性的情节若干,殷怜也记录了下来。
故事里说,大少爷和男主幼年关系很好,经常会在一起玩耍——大老爷因为喜好玩乐,又怕嫡子在其它小妾手上吃亏,就把性情古板自制的大少爷往自家兄弟家里丢。但是二老爷家里的后院也一样很乱,大少爷不喜欢受人拙劣的奉承,正好这时遇到同样死了娘的男主,两人就经常见面,还一起读书。
两人一直亲密相处到大少爷为了和二老爷以及其他不成器的兄弟争家产,而决定离开家里,去家里在南方的一处产业。
而这个过程之中,一直见证了这件事的,是男主的乳娘。但是殷怜查了一下作者的信息,她的祖母并不是李来希的乳娘,而只是王府的一位管事嬷嬷。她与李来希和太子的交集,其实是在李来希还住在王府的时候,本身的住所距离这位管事所住的佣人房非常近。
这某种意义上也说明了李来希当时在王府的地位。
无论如何,这其实算是个有用的线索。
殷怜带着这些不知道真假的线索回到了五百年前,想方设法找到了这位姓郭的嬷嬷,用了点幻术,轻而易举地就骗到了口供——她趁着这位嬷嬷睡得迷糊的时候,故意伪装猫叫把她惊醒,然后塑造了一个年少的太子和李来希在连廊下激烈讨论的幻象——这个幻象是经由殷怜思考之后而设计的,在她孙女的故事里,两位男主经常在远离主院的偏僻廊下甜甜蜜蜜地读书,然后读着读着就开始气氛暧昧地上演动作戏,结果被奶娘以为他们在打架而远远打断。
先不说奶娘到底有多瞎才能混淆两种天差地别的“动作戏”,这些描述里面多半是蕴含了大量作者的主观愿望的。殷怜琢磨着,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过,那么两人多半还是在正经读书和讨论观点,便那样设计了……果然郭嬷嬷对着幻象说了一句:“八少爷你怎么又跟殿下争论起来了?这么深的夜,小心惊扰了府里的其他人,到时候又挨淘气……”
结果睁眼一看,廊上一片静谧,什么人也没,她仿佛还在做梦。
且不论嬷嬷的惆怅,殷怜却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事情。
当然,也可以进行进一步的证实,比如说交给李丽辞一封信,然后使用精神力进行追踪,看看它到底会通过什么途径去到太子手里。但这么做费时费力不说,就算确定了意义也不是很大。
殷怜决定还是留待日后再进行观察。
她们在京里停留了大约半个月时间,然后听到消息,说锦州侯目前已经退军。经过多方角力之后,朝廷罢免了原来的知州,任命了更为亲近锦州侯的一位官员为新任知州。
这个处理方式在殷怜看来其实是很荒唐的。
因为地方不经中央允许直接攻击了另一个州,按照一般常理来说,中央肯定会因此予以谴责与惩处,脑子正常的都不可能直接放任,甚至默认其结果的合理性——除非中央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地方了。
由此可见,此时的夏国确实完全是一副乱世景象。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派遣的是与锦州侯关系亲密的官员,也比由锦州军直接看管来得好。这时候殷怜在京城的素材也搜集得差不多了,而岳珂也确实担心自己家人的情况,两人就决定回去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