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江曾问过他,“你觉得什么才是爱?”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绝对不会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所以才是爱,一定要轰轰烈烈心驰神往,甚至是会遇到很多挫折和难分难舍,要经过无数考验还依然满怀热情才是爱。”
柳云江给他的回应是一个毫不客气的白眼,当时的他不懂,现在的他还是不懂。
对于祁容来说,他可以去习惯很多人,也可能会对很多人神魂激荡,但只会有一个人能够和他在经历过所有的不平淡之后依然怀着满腔的爱意在一起,那才是他心中的爱情。
其实祁容忘了,在他第一次见到霍一唯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拿着小提琴站在台上神采飞扬的霍一唯的时候,他也曾为那个鲜衣怒马,青春风华的他心动过。只是,当霍一唯开始为了他去改变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霍一唯曾经给过他的那份心动。
起初祁容进来的时候霍一唯还没有在意,他在低头专心致志地看邮件,清明节之后他就要正式跟随夏老师开始学习了,要准备的事情很多,现在和天容闹僵,也正好给了他时间让他专心学术研究。
直到进来的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熟悉的约翰罗布鳄鱼皮停留在自己的视线余光范围才让霍一唯抬起了头。
在看到这双鞋的时候霍一唯就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虽然穿约翰罗布的人很多,但是眼前的这一双他绝对不会认错,这是他在第一年从天容拿了分红以后去伦敦的总店为祁容特别定制的,费了他不少的心思。
和神采奕奕的霍一唯比起来,祁容的状态就没有这么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失眠很严重,几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一直都在靠药物支撑和调整。
霍一唯抬头,定定地看着祁容,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祁容也没有说话,同样看着霍一唯,两个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近到祁容觉得自己能闻到霍一唯身上很冷的草药香味。
霍一唯常年服用一些养生茶甚至是在调配一些简单的中药,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很清淡的草药味道。
之前的每个晚上,祁容都是在这样的味道里入睡的,时隔半个月的时间再次闻到,祁容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了很多。
等了一会儿,见祁容除了盯着他看什么也不干,霍一唯低头看了一眼表,发现再在这里和祁容豪下去聚会就要结束了,于是转身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服就要直接离开。
祁容眼见霍一唯要离开,心下一急就握住了霍一唯的手腕。
霍一唯的眼睛里带着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他将祁容握住的手腕抬起,毫不客气地说道:“祁总,请放手,我还有事。”
“霍一唯,回来。”
“祁总,说话之前动动脑子。您既然已经选择了祁老夫人给你安排的宁泽宇,就没必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祁容眉头一皱,反驳道:“我没有选择他——”
“祁总,你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承认,之前我还想着和你能过日子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异想天开。但是现在,这个梦我不做了,我想走您就发发慈悲让我走行不行?”
“你可以继续——”祁容说道。
“祁容你这个混蛋能不能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霍一唯的声音顿时高了起来,猛地一甩,就挣开了祁容的桎梏,大步走出洗手间。
霍一唯刚拉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了门后一脸尴尬的柳云江。
柳云江的笑容尴尬极了,他看着霍一唯说道:“不能再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霍一唯干脆的说道,然后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祁容本来想抬步追上去的,但是被门口的柳云江拦了下来。
“你起来。”祁容沉着脸说道。
“你能不能给自己长点脸,别这样贱兮兮的成天折腾了!”柳云江看到祁容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犯错得罪人的是他,不要脸一样的要人家回来的也是他。他柳云江长了这么大,就没见过祁容这样麻烦的人。
“你什么意思?”
柳云江翻了个白眼,“字面意思,得罪霍一唯把他伤得体无完肤的也是你,不让人家走的也是你。你既然离不开他,不想让他走,那你干嘛不对人家好一点?你就说老太太安排的那个小屁孩儿,别说没人提点过你,我看你天天对着那个小年轻也挺乐在其中的。”
“他是我的生活助理。”祁容皱着眉头解释道。
柳云江撇撇嘴,“随你吧,真跟霍一唯刚刚说得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的是还没上桌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看向别的地方的时候,到底有多伤人?你对霍一唯每一次的忽视,都是在往他心上捅刀子,你这是想让他难受到死啊你!”
“是他自己想走的——”祁容还想辩解,柳云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放屁吧你就,人都是被你活生生逼走的。”
祁容没在说话,可是脸上的痛苦神色不是作假,柳云江看着陷在痛苦之中的祁容,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怎么做?”
“我想让他回来。”
“然后呢?”
祁容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呢?他没想过,他现在想的,就只有让霍一唯回来而已。
“活该!”柳云江又一次骂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洗手间,把祁容自己一个人扔在里面让他冷静。
然而,说是不要再管祁容的烂摊子了,但柳云江还是老老实实地给霍一唯打了电话。身为祁容的朋友,他不可能放任祁容自己一直这样下去。
等到他联系上霍一唯的时候已经快要四月中旬了,在这之前霍一唯一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了和他的谈话,也避开了祁容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你真的决定要彻底离开祁容了?”柳云江在电话中再次确认。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如果说不相信,那我可以把之前祁容签给我的财产协议作废,当然了,天容的那点股份就当作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天容辛苦付出的奖赏就好。”
听了霍一唯的话,柳云江气得想骂人,可还要压着脾气继续劝,霍一唯对天容的作用非同小可,哪怕他现在的主要阵地在学术也无法撼动霍一唯在天容领导层中的重要地位。
“你们之间的财产协议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天容的其他高层也管不着。但祁容现在折腾成这幅样子,显然是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拿天容当回事了。”柳云江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可是,祁容折腾成什么样子和我没有关系。收到伤害的人是我,在两个人感情基础还尚可的时候率先背叛的人是他,他要死要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他自己不够成熟,才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柳云江,云江哥,你比我大一岁,所以我这样叫你,我和祁容现在关系处在冰点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想因为这样就失去你这个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刚刚上市的天容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孩子一样,他经不起风浪,如果你想让天容走得更远,去看我留给秦放的计划和项目,至于祁容,我最后劝他一句,至少像个男人一样敢作敢当。”
说完,霍一唯就挂断了电话,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柳云江顿时暴怒地骂了一声“shit!”
许久,等他情绪平静下来,他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同情自己陷入困境之中的老友。
第五十四章 害人不浅
柳云江骂归骂,但是他骂的并非是霍一唯,虽然他和祁容的关系更好,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现在他被脑子缺弦的祁容气得想要打人。只是,比起现在祁容的儿女情长,他更应该去看看霍一唯最后提醒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