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银钱给到位了啊!
这年头,非亲非故的,银子又使不到位,凭什么要人家帮你多做事呢?
这闺秀脑子不灵光,女使也不能直接说打她的脸。
只能露出一个不算失礼的怪笑,道:“兴许,人家投缘吧。书院负责闺秀们行李的女使嬷嬷们,不止奴婢们一批。我们也没有评价和干涉别人的道理。只是书院规矩在此,奴婢几人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违背,还请姑娘担待。”
女使嬷嬷们敷衍地鞠了一躬,离开了。
留下方灵珊在原地干瞪眼。
她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来书院。她堂堂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屈尊降贵去搬行李。
可指望这一个小丫头,这几箱,得搬到什么时辰?
楚灵玥和姜清涵站在二楼,凭栏而望。
“玥儿,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她一把?”
方才楼下发生的事,包括方笑珊的一举一动,都尽收楚灵玥眼底。
楚灵玥眯了眯眼,缓缓道:“表姐,我们已经来到了势利的分化点。在这里,只有‘欲望迷人眼’,从来没有‘无偿’。你要知道,‘好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别人非但不会感激你的‘好心’和‘善意’,反而还会觉得你对他的付出才是理所应当。认为这是他的魅力导致的,与你的温良无关——尤其是那些生活优渥的上位者。”
“甚至,在利益牵扯之时,还会无情地捅你刀子,根本不会顾念你对他们的帮助。甚至踩你在脚下时,还会无情嘲笑你的愚蠢——即便将来会有这种可能,你还打算继续帮助她吗?”
姜清涵喉头滚动,忽然觉得如此世故的楚灵玥,有些许可怕。
也有些许心疼。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这样的大彻大悟?
才会将人性想得如此黑暗不堪?
“玥儿,你说的,我多少可以理解一些。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对方可能为‘恶’,就去否定我们自身的‘善’呀。如果,施善都要讲究个利弊得失,那这世道只会越来越混沌下去吧。”
楚灵玥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有句诗,倒是很衬你现在的心境。”
“哪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姜清涵一怔,反复咀嚼着这句诗。
楚灵玥又笑了,一双眸清亮得很,“走吧,表姐。我们下去帮帮她。”
“咦?”怎么玥儿忽然改变主意了?看她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多管闲事。
“你说得对。施善并不是为了要计算利息,而是自身的一种修养,只是图个心安。同窗一场,又有缘住在一个院子,帮帮忙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