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出现一些适宜男性的拍卖品,比如纯手工装饰的顶级高尔夫全套装备,比如一般无法预定的某超星级度假酒店的总统套房,总之是一些既送的出手,又难以在市面上购买到的奢侈品。
林耀忽然坐了起来,阿龙立刻举起牌子,参与进这一轮的拍卖。
青森集团并不算在场中最有钱的企业,因而许多还没出过手的大老板们接二连三地拍下林耀原先勾出来的标的物,其中一个还是坐在林耀旁边沙发上的中年男子,关锦看他搂着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朝林耀笑得得意:“三少,今天你运气不好啊。”
花这么多钱买这种败家玩意,虽说是为慈善筹款,可关锦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因而当他看到这个满身俗气的男人嘲讽他的耀哥时,不禁憋气。不由得凑过去,咬牙切齿地说:“耀哥,你总不能一样都拍不到吧!这种土鳖笑就随他笑,可我们也要有点气派!”
林耀低笑,从阿龙手里拿过牌子,塞给他:“下面就是你来举。举到到中标为止,别考虑价钱。随便你加。”
关锦呆了。
正在拍卖的物品是一把猎枪。在政府严禁私人持枪的今天,这种装饰性的猎枪极难入手,却又是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品味的东西。看来此次拍卖的主人倒是下了不少心血。
好多人喊出了价码,关锦眼看最后只剩两人在对喊了,终于举起了牌子。喊出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价钱:“三十万!”
干!卖身都卖不出这个价格!
林耀却笑得开怀,似乎这钱并不属于他。
然后关锦才发现,跟他竞拍的人居然是雷大伟。坐在酒桌边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对自己胆敢跟他抢标一事感到非常不满。
本来举得有些心虚的手立刻勤快起来。反正这钱又不是自己的,别说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他都举得起!只要能刷下这人的脸!
林耀看他像上课积极举手发言的孩子,只要一听到拍卖师问“还有加吗?”就里立刻把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对方没看到自己,就笑得不能自已。
剥去这孩子外面那层凶猛的壳,就会发现里面那层既干净又柔软。
真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住最深层的那一颗心,让那颗心的温度全部传入自己最寒冷的地方。
即使不能融化寒冰,至少,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寒冷。
“七十五万!”场上基本只剩下了关锦和雷大伟,少年与中年人的对决顿时成了所有人都焦点,本来还热闹哄哄的场子,立刻静得只剩叫价声。
少年像是在战斗状态中,一张脸泛着红晕,举牌的手始终没有落下。一把猎枪约等于一套房子,这样的买卖他从前绝不能想象,可现在就要发生在自己手里,关锦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只要他踏出这一步,似乎就再也不能回头。再也不能做回原来那个单纯的学生“阿锦”。
“一百万!”场子从寂静变得骚动。人们似乎已经看出两家其实在互相叫板,尤其是这个面生的少年,要不是有身后林耀的撑腰,又怎么有这么硬的骨气叫出这样的价格?!
雷大伟虽说是北区黑道的翘楚,可底气到底没有以地产为主业的青森集团硬,这场拍卖他的预算本来就只有一百多万,而且只能买这么一样东西,怎么也不划算。
国字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终于在价格叫到一百一十万的时候,停止了举牌。
“一百一十万!”拍卖师连叫了三次,语气难掩兴奋。“成交!”
“请问先生您贵姓?”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位上流社会的新成员的资料。
关锦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林耀就已经坐起身子,一如既往地微笑:“关锦,我的弟弟,关锦。叫他锦少就行了。”
全场哗然。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一百一十万,几乎就是关锦第一次在上流社会露面的出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