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幼稚,太过可笑,可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该怎么抑制自己心里翻腾的委屈和不满。
为什么不是你给我做手术?为什么不是你?
明明最正当最合理的理由已经由别人给出,他张鹏亮又不是能给这个诊所带来利润带来好处的大人物,而且一个新手都能完成的手术何须动用到这位高材生,可,可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平复他心里的怨气。
妈的菊花好疼。
好想哭。
那人还没走,可鼻子已经开始发酸,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抽了抽鼻水。寂静的房间里,这声音竟像雷响一样突兀。张鹏亮连忙咬着下唇,翻了个身,想掩盖失态的事实,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整个人翻了回来,混杂着消毒水和古龙水香味的身体突然压过来,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俯在自己上方的模样。
张鹏亮慌张地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竟然还能与这个人对视。
“疼?”
“……关你屁事。”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咬牙切齿地味道。
“委屈?”
“干!我又不是女人!”被人戳中心事,他的语气无法抑制地变得激动。
那人居然低笑出声。
张鹏亮涨红了脸想要揍人,结果小小的动作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差点没飙泪。
“别乱动,我先去别的病房,晚点回来看看你的手术成果。”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居然丝毫都没有迟疑。
张鹏亮又是呆了好一会。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排在什么地位?
是比工作还要低?还是比一般朋友还要低?亦或者……就连玩具都算不上?
妈的菊花疼就算了,干嘛连眼睛都觉得疼!干!干!干!
“霍医生,那小子的痔疮其实没大到非要做手术吧?”填档案的时候,给张鹏亮做手术的陈医生一边吃东西一边跟霍希麟闲聊,“便血也只是因为上火的缘故,只要小心点,其实也没多大的问题。”
霍希麟头也不抬地反问:“后面干干净净地有什么不好?”
陈医生摇头叹气:“可这受罪不是一般二般的难受。以前我工作的医院,每次走过肛肠科病房,都是唉声叹气的。也亏了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按下求救铃,现在麻醉药刚刚退,肯定疼得死去活来吧?”
霍希麟的笔顿了下,又淡定继续。“手术的时候你跟他说了什么?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哈哈,霍医生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一说不是你做手术,他的脸色就跟天塌下来一样。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诊所无证经营吧?”
霍希麟终于抬头,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病房的方向。
他对这孩子暂时还没有强烈到连这种事情都非自己不可的独占欲。只是看他这种反应,是该得意还是烦恼?
这个暧昧游戏,似乎进度快得有些超乎自己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