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住脚,想瞧瞧这姑娘意欲何为。只见那人站在树下摇了摇头,该是放弃了爬树的打算,然后便开始她东跳跳、西窜窜,却又瞧不出她现时间想做什么了,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人兴奋非常,不肯消停。
他不再观望,跨步走过去,轻轻擦去宁歆歆额上细汗,笑问她:“歆歆今日如此高兴?”
“嗨呀,还行吧,”宁歆歆轻快笑出声,还不忘反思是不是快乐得太明显了些,又拉着他往膳厅走,“赵嬷嬷不在,我就格外想造反,恨不得趁这几日把所有她看不惯的事情都做一下才好。就是有一天教书先生不在,坏学生就想上天的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吧?”
梁彦昭还没答话,她便想起之前在重华宫书房看到的那些,陈列整齐的四书五经,书法渐次进步的札记,条分缕析的策论……无一不彰显着:他梁彦昭,是个顶好顶好的学生。
跟她这种成绩尚可却皮出天际的人,有壁。
宁歆歆撇了撇嘴,“不对,你是好学生,你不能理解。”
梁彦昭没有反驳,他幼时也确实非常努力。越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就越是想要留下些什么,夫子的赏识,父母的夸赞,漂亮的文章,干净的时论……都可作为他早夭后曾至世间一遭的证据。
便只是宠溺地点了点宁歆歆额头,“你呀,什么话都让你说净了。”
“啊?你也觉得我话多吗?”宁歆歆有点委屈地看他,眉毛都塌了下来,“有人曾说过我,宁歆歆话这么多,真不知道这张嘴能不能使得下来这辈子。”
“怎么会?”梁彦昭揉着她发顶,笑出声,“歆歆声音好听,要多说几句话才不辜负。”
“是吧,我也觉得。”宁歆歆高兴了。
到膳堂,宁歆歆神秘兮兮,献宝一般拿出那笼绿猪包子给梁彦昭,她的手工一向不成,今日里也算是超常发挥了,寿桃和猪猪竟都做得很成功。
“歆歆这包子……”梁彦昭组织了组织语句,“色彩搭配倒非常别致。”
听出梁彦昭无处下嘴的夸奖,宁歆歆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个包子递过去,“讨厌,人家是因为绿色面团没地方安排了,才做成了绿猪,这种从不浪费的美德就很值得夸了,而且,我也属猪,就当我们染了身绿猪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