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歆歆突然想起句,“生事萍无定, 愁心云不开”(1)。
她在这个时代活得这么舒坦, 说来说去还是靠着梁彦昭。若与他闹掰, 倒也不是不可以听了他的,拿着封《和离书》与大把钱财远走高飞, 自此后一拍两散, 再无需管他死活......
只是这样一来——
宁歆歆有些痛苦地掩面, 指缝里溢出的眼泪顺着手背往腕子上滑。
到底意难平啊。
——
梁彦昭几乎是卡着亥正二刻的点儿回的府。
内室漆黑一片,这还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以往, 益安居都是热热闹闹, 灯火通明, 歆歆这会儿早已扑上来,还得瘪着嘴巴问他“今天怎么又这么晚”。
他晃开火折子,点了门口处一盏罩灯, “歆歆?”
“我在内室。”
方一日未见,竟也想念得紧,梁彦昭大跨步往内间行去,心里满是毛头小子一样的急切,甚至没来得及秉一支烛。
入内仍是漆黑一片,梁彦昭借了窗外的光行至床侧,“怎么没点灯烛?”
宁歆歆已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过了头,刚才醒。”
梁彦昭本想如平常那般过去抱抱她,但低头看见赶路淋的一身雨水,只好作罢,颇有歉意道:“歆歆,今日回得晚,怕不能药浴了。”
宁歆歆无声苦笑,这人与他那绿茶心上人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那厢刚过来示了威,这边便连拥抱都省了。
她背过身,摸黑拢着棉被,“无妨,吃晚饭了吗?”
问完便后悔了,梁彦昭吃不吃晚饭,干她宁歆歆何事?
“已用过了,”梁彦昭答了句瞎话,“歆歆晚膳可用了?”
宁歆歆也一样撒谎:“用了。”
话说完,她的被子也理好了,抱起来就走,“我今日午间睡多了觉,晚上怕睡不着。不吵你了,我去红苏那里凑合凑合。”
梁彦昭皱眉:歆歆今日里,好生奇怪。似是在生我气?难道是因我回府过晚?但是我昨日明明已经提前与她说过的。
他伸手想要拦住宁歆歆问个究竟,胃部一阵剧烈疼痛袭来,整个内腑都开始翻江倒海。在歆歆的调养下,多日不犯的胃脘痛,偏生犯在了这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