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块切得并不算大,色泽金黄,由筷间力道能觉察出是经了油炸过的,鸡肉外头裹了一层酱汁,尝着是酸甜辣咸、四种口味合了一处,复杂又和谐美妙,每一种味道都在舌尖重重下脚,不退不让,带着人攀爬一座座味觉高峰。
鸡块外皮酥脆,内里软嫩,经了大火煸炒已然十分入味,轻轻蒜香,浓浓肉香、醇醇酱香齐齐外溢,一时竟不知是肉质成全了酱料、还是酱料完美了肉质,只知这菜着实是开胃、美味。
“歆歆,你之前说这叫左宗棠鸡?那是何人?”梁彦昭问。
记性真好诶,听了一耳朵就能记住,宁歆歆默默在心里给梁彦昭点了个赞。
“是一代名臣,也是一代名将,但是我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收复边疆时曾扛着棺材出征,”宁歆歆道,“反正真的是让人肃然起敬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嗯,”梁彦昭身为上位者,希才之心与宁歆歆的单纯的敬佩又不一样,感慨更多,“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可不就是呢,”宁歆歆一边感慨,一边舀了勺东坡肉的酱汁拌进饭里,抓起瓷勺开始大口吃饭,“另一种形式的破釜沉舟......哎哟,真好吃啊。”
梁彦昭看着宁歆歆一勺接着一勺,无缝衔接地往嘴里怼米饭,就夹了块鸡肉放到她勺子上,“别光吃米饭。”
宁歆歆连着米饭吞了那口鸡肉,又舀了一勺饭递给梁彦昭,含含糊糊开口:“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的。”
梁彦昭探身过去接了那口饭,细细咀嚼后才出声:“是很好吃,但也不能只吃米饭。”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宁歆歆是碳水大户,很多时候吃到好吃的汤泡饭都不舍得连着菜吃,总觉得会毁了米饭的味道,也不光这样,喝粥也不能掺着菜吃,油花也会冲了粥的黏滑。
必须一样是一样、分批分次地吃才行。
小时候在姥姥家吃饭也这个德行,见人给她粥里加上炒菜就会吱呀怪叫,每到这时姥姥就会拿着筷子末端戳她脑门,“怎么?混着吃能给你染了肠子?”
所以,她嘴上答应着,手上一点夹菜的意思都没有,眼瞧着却已经下了半碗饭。
梁彦昭从旁看着,也不再言语,只在自己吃饭的间隙拨拉一块肉、夹上一块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