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先盛王妃如何跳脚、机关使尽,建平帝都一如既往地、大事小事均化为无。
在他心里,护佑妻儿是他唯一能慰长兄在天之灵的事。
“陛下,您能够几十年如一日感念先兄厚谊并佑其妻儿,乃大悌大义之举,臣妾亦钦佩非常,”皇后脸上还是一贯的端和笑容,“可是……
站在昭儿角度去看,他未曾受过上一辈的恩情,却平白因着上一代的怨憎屡遭迫害,连心上之人也被牵连。
他想出手、想回击,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仍是笑着,却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出来,“陛下,臣妾这次,大约是要站在昭儿这头了。”
——
重华宫。
夜宴时刻将至,宁歆歆正由梁彦昭帮着戴上凤冠。
梁彦昭自菱花镜子里看她,问:“歆歆,若我做了坏事,你还仍会心悦于我吗?”
宁歆歆不以为意,“得看是什么坏事,你要是在外头有了旁的女子……”
她回头,“那我死也不会原谅你,还得顺道让你尝尝……”她以手作刀在梁彦昭眼前划过,“我老宁家的祖传有痛阉割术。”
梁彦昭失笑,“这定然不会。”
宁歆歆轻哼一声,“那就没事。”
不知道梁遇明说的是什么事,但是管理偌大国家哪能心慈手软呢,他芯子是好的,便做些坏事,那定也是形势所迫。
宁歆歆想,我总是信他的。
“但是……”宁歆歆又道,“遇明,我们那里有一句话。”
“什么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宁歆歆起身,盯着梁彦昭看,“所以,你要迫不得已做了什么坏事,我当然还是会一如继往爱你,但是会生气,可能还会骂你。所以……”
宁歆歆笑了笑,“你可千万捂紧了,别让我知道。”
不过也没所谓啦,政事公事那些,自己向来就不关心,梁遇明自幼习帝王术,做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
——
酉正,保和殿开宴。
今日虽名为君臣同庆,实则便是为盛郡王作生辰,如今已持续了十余年,各位大臣心照不宣。
若说多少有点不习惯的地方,那便是先前圣人右下首的位置由盛郡王夫妇改成了太子夫妇,盛郡王夫妇挪到了左下首。
这位置安排倒也没错,只是看着有些不舒坦,总觉得怪怪的。
照规矩,六冷盘上完,开始上热菜时便能动筷。
建平帝便也这时候携皇后起来带了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