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昭没答他这句,跟着饮了第二杯后,再次斟满,举着杯道:“堂兄,新恩旧怨,尽泯于此。”
听了这句,梁正晖皮笑肉不笑,一口饮完后,拎着酒杯回了位置。
陆千澄问他:“如何?”
“都是些慢性毒药,能如何?”梁正晖心里压着事,梁彦昭刚刚那话让他摸不着头绪。
半天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才道:“总归日子一天天过,早晚会起效的。”
正对面,宁歆歆正疯了一样往梁彦昭碗里堆菜,嘴上絮絮叨叨:“哎呀,他让你喝你就喝?喝一杯应应景就行,怎么这么实诚,喝得又急又多,回头该醉了,快吃些菜压压……”
梁彦昭反握住她执筷的手,“歆歆,无妨。”
“那你也快点吃!”宁歆歆瞪他。
“好,”梁彦昭笑着应。
堆成小山的菜方吃了一半,梁彦昭看到对面梁正晖起了身,便低头对宁歆歆说:“歆歆,我去更衣。”
“去吧去吧。”宁歆歆以为他要去散酒,还道这是好事。
梁彦昭伸手摸着她脸颊,眸中浓浓不舍。
“哎呀,快些去,”宁歆歆被他摸得脸面发痒,不住咯咯笑。
梁遇明当真是有些醉了,今日怎格外缱绻?
梁彦昭点头起身,“就去了。”
——
梁正晖拐过净房,便见得梁彦昭孤身一人,背手立在风中。
看样子是在等他。
“殿下,”他虚虚拱了个手。
“堂兄,想杀我吗?”
这句话一出,梁正晖便觉得自己脑子里疯狂涌动着句——“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我,”梁彦昭上前一步,“你就是南潞太子,多少年夙愿达成,泉下考妣也可得以慰藉。”
梁正晖被心里的想法惊到,往后退了一步,手却不自主地往右靴处探。
梁彦昭看见他动作,便知药效已经起了。
盛郡王如今在宫中并无多少亲信,找人办事多是靠钱财打点,无需费多少力便能查个底掉。
所以,梁彦昭截下了梁正晖给自己的慢性毒药,反手又给他的酒壶里放了东西。
这东西来自东垚皇室,是迷药的一种,可以逼得人将内心最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做出,将最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说出,只有拷问犯事高官王侯时才用得上。
名字也直白,便叫做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