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杨妃如今有了身子,从哪里说理,她都最大。
太子府里的补品成车成车地往这宅子里运,食肆里新出的吃食,也总会送来一份。
刘妃瞧在眼里,酸在心头:北铉太后都没这么个优渥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妃肚子里那个提前登基了呢。
红苏卷了铺盖常住了下来,如在北铉一样同宋嬷嬷住一间,夜间,宋嬷嬷像以前一样给她篦头发,篦得她满脸是泪。
宁歆歆起了“长姐如母”的范儿,整日整日待在杨妃身边,今日添补这个,明日添补那个,恨不得把弟弟妹妹嫁娶的物件儿都给备好。
若杨妃身子舒坦,宁歆歆便带着她上街游玩,金玉布匹不要命一样地买,搞得杨妃再不敢同她上街,就与宁东阑府上吟诗对弈。
这样一来,宁歆歆又担心她在府上闷坏了,便将同样有孕的芸娘接来同她解闷,她俩在一处聊着孕事做针线,宁歆歆便带着梁玉瑾在厨房里造。
做好吃的回去,宁歆歆没进门便问:“给老二做了什么?”
她私心是想杨妃有个儿子的,毕竟凑个“好”字,是大多数人心愿,但她怕给杨妃压力,便不说“弟弟”,只说“老二”。
“又叫老二,”杨妃抬头嗔道:“难听。”
“好好好,”宁歆歆笑着改口,“给小二子做了什么?”都忙活了好几天了,不知忙活了个什么出来。
“刚做好,”杨妃招呼她过来,“试试。”
宁歆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给自己做的一件比甲,上头绣了许多花,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天。
她鼻子一酸,伏在杨妃怀里唤:“阿娘......”
“多大人了,还撒娇。”
——
宅子里一派和乐,就越发显得太子府萧条。
梁彦昭今日有事,忙到亥时才回,回来便见卧房黑着,知道这是宁歆歆还没回。
自打岳母诊出有孕,歆歆都是用过早膳便“回娘家”,天都黑尽也不舍得回来。
一股子酸楚泛上梁彦昭心头,并开始飞速蔓延。
砚青就更惨些,成亲十来日便开始独守空房,让他宛如一个悔教夫婿觅封侯的登楼少妇,疾痛惨怛难以自已,整日长吁短叹,苦比王宝钏,惨比孟姜女。
一闲下来便在周扬耳朵边叫苦不迭,“周兄,我苦啊,你能懂吗?”
周扬烦得几次想要拔刀,每每冷淡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