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歆歆没亲自怀过孕,不知道真假,就若有所思地点了头。
顿了顿,她又问:“阿娘,要不然,你就,等孩子生下来,坐好月子再回北铉?”
虽然沈京已告了假,准备一路随行;也早备好了马车,宽敞又舒适,车顶车壁都注了铁,内里用具一应俱全,还一层一层铺了许多雀金毡子;侍卫、丫鬟、婆子都有了人选,各样补品、金银也拟好了单子。
所有的人力物件儿都已准备好了离开。
可宁歆歆却没做好准备告别,所以,她才会在今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问一句“可以先不走吗”。
杨妃放下绣绷看她,轻轻摇头,“歆儿,不行。我自是嫁了你父王,此生便就决定与他同进同退,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合礼数。”
虽这也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但宁歆歆还是有些丧气,“阿娘,你嫁到北铉这些年,可曾悔过?”
生活拮据,远离桑梓,与若干女人共事一夫?
“没有,”杨妃又摇头,“歆儿,阿娘不曾悔过。我与你父相遇之时还不知他身份,年少慕艾,一眼倾心。
我生于阊都,识得许多男儿,却不曾有一人如你父一般令我倾慕。待知他身份,已难以自拔。在同意他求娶时,我便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歆儿,人活一辈子,总不能事事如意。我能嫁心上之人,已比绝大多数女子幸运,便不敢再奢求其他,雷霆或者春霖,都是我该有的果。
更何况,我还有了你,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就像你与遇明,心意相通之时,或许他还旧疾缠身,但你可曾想过离开?”
宁歆歆摇了摇头,“不曾,我只想努力治好他。”
“你比阿娘有福气,”杨妃笑着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遇明是个好孩子,且只钟情于你一人。”
其实,宁东阑也未必对后宫那些姬妾有多大情分。
北铉地广,境内多部落,所以,北铉大王要在每一个部落里纳妃妾,生下子嗣成年后,再放回母族做首领,母亲便留在国都深宫内,以此牵制,再加上需要安抚朝臣,后宫妃子数量便越来越多。
深宫红墙内,只有杨幼臻一人,是本可以不纳,但却纳了的。
杨妃自觉,是整个后宫内唯一得到宁东阑真情之人。纵使她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可靠着他俩人初时炽烈情意,有情饮水饱,也足够她过活。
宁歆歆语塞,又顿了顿,才换了个话题问:“阿娘,怀孕生子,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她在现代时没来得及问,现在只能问杨妃。
“是非常奇妙、又令人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