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宋晓喻依旧忿忿不平,说没想到傅雨旸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宋家姑嫂一向有梁子结,嫂子不大认同小姑子,男人啊,你就别给他打任何保票。话又说回来,他和你怎么样开始的,也能和别人怎么样开始。
怎么就只能你单单不同呢?
宋晓喻没好气瞥一眼大嫂,大嫂却装糊涂得很。哦,我说的是人家幼实呀,不是说你。
*
宝相寺大殿正门香鼎前,初升的太阳还没拨开云雾,上山的人一身潮气,人影如织。周和音从傅雨旸手里接过一把香,他抖开手里的防风火机,让她把香尾抬高,口低架在火上,细细地烧燃。
周和音几次要撤手,他一只手擎火机,一只手拢着火苗,说没好呢,没燃透。
他们周遭都是人,她挤在潮流里,微微抬眸看他,有人心神再镇静不过,比那大殿里受人间供奉香火的佛祖菩萨都平和。
都说世上最难画的就是菩萨低眉。周和音别说菩萨了,她甚至读不懂眼前人的低眉。
他们一路上山来,都相安无事,因为她不问,他也不说。
周和音是觉得没资格过问,傅雨旸大概是觉得没必要朝她分说什么。
从前竟不知,一把香,燃透要这么长时间。周和音的手都快要举麻了,她一晃,傅雨旸就让她,“别动。”
“人家都拿到蜡烛上去过火的。”她嫌他火机的火不够大。
傅雨旸继续低眉,手里拢火,动作稳得很,“你这么喜欢半途而废的吗?”说话间,火机上的火苗一抖,周和音有点吃不消这浓烈散开的线香味,微微一个喷嚏。
傅雨旸薄啧一声,“讲究点好嘛?对着人。”
有人自认理亏难堪,不出声。待到那香燃透了,傅雨旸撤了火,周和音第一时间去翻包里的口罩戴,她才戴上,也听着晨钟声,预备擎香祝祷时,傅雨旸生生摘掉了她的口罩,他的强词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好好求,让菩萨看到你。”
说着缴了她的口罩,走离这群敬香的虔诚人士。他说过的,他不信这些。
直到晨起的头一趟香敬过,人潮陆续散开在这寺内,周和音去边上找傅雨旸,他一身黑色休闲穿扮,站在黄墙绿琉璃瓦的影壁边,在讲电话。看周和音过来,没讲多少便收线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问她,“求什么了?”
“宝相寺不是一直求事业前程的嘛!”她还能求什么。
“佛祖都能保佑前程似锦了,岁岁平安又有什么难。”傅雨旸说,他没有他们贪心,“我只求,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