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骤然被打开，发出“咚”的沉重一响。牧允惊喜地抬头，一定是哈里斯的援军找到了密道来帮自己了！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瞬间让他全身血液都凝固到了冰点。

游沐青一手拖着长剑，一手抱着盔甲，笑意盈盈，不急不慌地走近他。

直到她手中冰冷的长剑附上了牧允的脖颈，冻得他一个哆嗦，高高在上的皇帝这才惊慌失措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慌忙想往后退，可惜椅子太重，他养尊处优多年，根本没有力气推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乎纹丝不动的剑因为自己的挣扎而在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

他不敢再动了，只能抬起头，色厉内荏地呵斥游沐青：“你如果现在放弃造反，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会留你一条活命。”

谁知游沐青根本没有被吓到，她还觉得很可笑，于是她真的就笑了一下，可仅仅是一下，她看着牧允那张熟稔到自己死都忘不掉的脸，忽然连笑容都不想维持了。

她说：“牧允，你很恶心。”

为了地位，连亲姐姐都不要了。甚至还没有半分愧疚，将她的亲生女儿当作实验品一样养大。

“你多年前让我活了下来，有没有想到自己是养虎为患？”

游沐青平时话并不多，她倾诉的欲望不强，或者说，她习惯了把心事埋在心里。可是在此刻，即将结束这个带给自己所有痛苦和挣扎的男人前，她忽然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一股恶意。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那几个儿子女儿都投靠了我？”游沐青道，“这能绕过所有守卫进到这里来的密道，还是他们其中一个告诉我的。”

牧允手紧紧握成拳头。他闭上了眼睛。

游沐青张了张嘴，以前没觉得，现在一一桩桩一件件要清算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受过太多委屈，小时候没吃饱过饭所以分化前低了帝国平均身高十几厘米，因为太过瘦小病弱被别人当作枪靶子做游戏，还有各种暗无天日的改造手术……

可是看着牧允的脸，她什么话也没有了，最多是有点感慨，接着的只有对他的厌恶。

“你要死了。”她扯扯嘴角道。

牧允没有说话，游沐青手一顿，忽然吃惊地往他鼻子底下探了探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