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江尧的指节在桌上敲着,“是爷们儿就利索点儿,想gān点儿什么就gān,别磨磨唧唧的。”
“操。”赵耀呲着牙花子笑,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开始查,嘴上啰里吧嗦,“那你说我gān点儿啥好?考研?考证?还是也找个兼职?妈的四六级我是不指望了,我爸还指着我考个公务员,真逗……哎尧儿,你觉得呢?你哪来的劲儿啊冲着这一堆,不无聊啊?”
无聊么?
江尧冲他电脑屏幕上摞成摞的文档看了眼,要搁去年,就做寻狗启示那会儿,他gān这种事儿肯定都会觉得无聊。
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张哥说他用力过猛,第一堂课还不至于到这份儿上。其实江尧这人在某些方面特别犟,什么事儿要么不做,真要做那就必须得做到份儿上。
不冲着给谁看,纯粹就是不乐意自己想gān的事儿gān不成。
往近了说是他跟江湖海江越烂到根儿上也不低头的关系;往远了说,当时学画画也是。跟宋琪聊到这些的时候他chui牛似地自夸,说画了一年半能考上美院是自己有天赋。
可能也有点儿,但画画这种手上堆起来的功夫,要没有最后那几个月没白没黑地一张张练,以及文化课三个月两眼一抹黑逮着就是刷题的狂补,神仙也不能让他考进来。
人真到了一些时候,真的指不上谁,就得靠自己。
这道理自从他妈死了以后,江尧一年比一年明白。
认识宋琪以后,宋琪与他的车厂,他的朋友,他的过去,让江尧更认同了这个观点。
——每个人都在拼。
活下去很容易,想活得无愧于心,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谁都得下力气。
其实有句话这几天一直在江尧脑子里转悠,是宋琪在他刚半开玩笑地说去车厂给他帮忙的时候,挺认真地说了句“学艺术的大学生去车厂打工,有点儿追求没有”。
当时他着只想着从宋琪的角度挺酸楚的,没太往深了去想。现在他对着电脑上纸上教材上这些有关绘画设计的名词,虽然是针对儿童领域的,但感觉……真的不一样。
踏实。
江尧越来越觉得自己其实无所谓什么样的环境,有钱没钱,苦点儿还是乐点儿,他就想要踏实。
用自己拼来的专业,去gān自己能gān的事儿,赚自己该赚的钱;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人,扔掉自己不想要的关系,不再去为了维和假象上的平和而维和;这种每天都知道自己该gān嘛要gān嘛的感觉,特别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