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有卖荞麦扒糕的,一时勾起她的馋虫,命金绣去买几碗来,“去了南边,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吃到。”
金绣和张三撑着伞去了,因马车停了下来,就有小乞儿往这边凑,陆铎怕他们惊扰到主人家,便随手往街边撒了一把钱,引他们去那边抢钱。
“大老爷,行行好……”一个老乞婆半趴在地上,拖着糜烂的双腿慢慢爬过来,枯瘦的,黑乎乎的手抓着一只破碗,使劲向前伸着。
陆铎捂着鼻子,刚要扔几个钱,忽然“咦”了一声,不由回头看了姜蝉一眼。
此时姜蝉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半白的乱发如蓬草一般在风中摇晃着,脸上瘦削不堪,昔日明媚的双眼已经红烂了,淌着泪,嘴唇裂开好几道豁口,神情麻木而卑微。
赵霜霜啊……
看来孙家早就舍弃了她。上辈子自己惨死街头,这辈子她活得生不如死,正是一报还一报了。
“林氏曾经找过我,”卫尧臣的手伸过来,放下了车帘,“我没见,发话说和他们两不相干,不许他们打着我的旗号行事。真定府衙那边我也吩咐了,若他们敢横行乡里,只管拿人,不必顾虑其他。”
姜蝉顺势靠在他的臂弯中,“如果知道会成为皇亲国戚,只怕他们肠子都要悔青了,没行下那善,就休想得到那福气。”
卫尧臣笑道:“我能娶到你,上辈子一定行了大善!”
姜蝉莞尔一笑,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上辈子我就见过你……”
“什么?”卫尧臣没听清。
姜蝉的唇已经贴了过来,柔软温润,宛若雨后徐徐绽放的玫瑰,熏熏然的,带着一种醉意的芳醇,那么甜,那么热烈,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漫长的离别之苦,在这一瞬间,就要全部补偿回来。
她笑着,大声道:“我说——我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