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声响过去, 他短暂地回头望了一眼。
医院后门的位置火光冲天, 一个巨大的汽油桶被点燃, 橙黄色火焰窜起,黑烟滚滚。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有安排的□□行动。
沈遇定了定心,把苏静影的身体往怀里拢了一下, 一刻不停地走向前方的岔路口。
他在来之前就听了车载广播里的新闻报道, 医院入口处已经被封, 病人和医护人员被迫从后门逃出。
所以,他把车停在了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小路上, 穿过树林来找苏静影。
他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他以为顾宴会和苏静影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也是看到顾宴和苏静影两个人互相支持。
但即使这样,沈遇依然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只因为, 面对苏静影,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上次,沈遇知道燕子父亲要加害苏静影,他开着跑车就冲向草坪,不顾自己的安危。
一切的原因,归根究底,她是自己的软肋。
空气中渐渐飘来汽油不完全燃烧的味道,刺鼻呛人。
四散奔逃的人也被这景象吓得不轻,逃的速度加快了。
沈遇稳稳地抱着苏静影,脑中回忆着车停的方向。
不像沈遇此刻的紧张和专注,苏静影的身体随着沈遇的脚步上下颠簸,本就混沌的大脑愈发晕眩了。
她一手捂着口鼻,眼睛半睁,看着沈遇的下颌线。
这个横抱的动作,他们以前没少做过。
但每次都是沈遇把她从沙发抱到卧室,欲望和企图显而易见。
可这次不同。
阳光描绘出男人凌厉的侧脸,突出的喉结线条诱人。
被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像是消失了似的,肌肤贴着肌肤。
但不用问她就知道,此时的沈遇只想着怎么逃,并没有男女之意。
头晕得更厉害了,意识也开始飘远。
她在这远离家乡的国土,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极其荒诞的事情,而且也许会就此被未知的病毒夺去生命。
当死亡真的距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人所有的固有看法全被打破。
沈遇的眼神平静而单纯,就像当年在苏梅小院儿时,她第一次看到沈遇笑,二十三岁的他其实有一颗渴望温暖和抚慰的心。
她想起被燕子父亲袭击的那晚,沈遇救了她之后,他们隔着救护车和警车,远远相望,沈遇的眼神里是畏惧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