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李乘倒是坦诚,“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揣着小心思呢,还真就厚颜无耻地点开了他的微信。
其实没想看别的,就是想知道他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李乘进了他的卧室,我在客厅看他手机。
我看到他在微信给我备注“丁医生”,这可太见外了。
于是,不要脸的我本人把它改掉了,改成了“奋发图强的追求者”。
李乘换了家居服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给我:“身上的衣服潮,这套是新的,你换上吧。”
这我可是占了大便宜,能穿李乘的衣服,岂不是美哉。
我把他手机还回去,让他随便点什么外卖都行,然后跑去他卧室换衣服去了。
李乘的卧室也极简到了几乎空旷,一个空着一半的衣柜,一张被褥都是黑色的床。
我说:“你空着的那一半衣柜是等我填满它吗?”
他的笑声传过来,没搭我的话。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李乘问我:“披萨可以吗?”
“行啊。”我说,“我还想喝点酒。”
他拒绝了我。
“给你点饮料吧。”李乘说,“你看着我喝酒。”
我想想,觉得也行。
“可以,你多喝点,喝醉了我好对你行不轨之事。”
李乘也不气恼,只是笑,点好了外卖放下手机播放他新买的唱片。
我计划在葬礼上播放的那首《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
他问我:“跳舞吗?”
我冲他一笑,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第29章
我这个人好像除了考试,其他事情都笨手笨脚。
之前在酒吧,我跟着李乘在舞池摇头晃脑,差点把人家鞋踩烂。好在,这个晚上,我们只是拉着手,慢慢悠悠地随着音乐晃悠,就算我偶尔踩到他,也没什么杀伤力。
原本要在我葬礼上播放的歌,此时成了舒缓我神经的良药。
我跟李乘说:“我打算手术了。”
李乘似乎并不算太意外,看着我笑笑,回应了一个简单的“好”字。
我问他:“你不惊讶吗?”
“还好。”他说,“因为我有预感,你肯定想搏一把。”
完蛋。竟然还是被他看透了。
我鼻子有点发酸,嗓子有点发紧。
我说:“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特别了解我。”
“没有,”他说,“我连自己都不了解。”
我总觉得李乘话里有话,但脑子转得慢,想不明白。
“我要是治好了,你是不是得跟我谈恋爱啊?”
他还是看着我笑:“那等你好了,努力追我。”
“你这人真是……”我抱怨,“说点花言巧语都不会吗?”
李乘笑得不行,然后看着我摇头。
我又说:“那万一我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呢?”
“我帮你在葬礼上放这首歌。”
我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
不是因为李乘的话太冰冷,相反的,他不给我虚无缥缈的许诺,也不给我他自己都不确定的鼓励,用最生硬也最实际的回答告诉我: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并且记住我想要什么。
也挺好的。
李乘果真很特别。
我们俩再没说话,听完一曲又一曲。
之后门铃响了,他点的披萨到了。
李乘家连个像样的餐桌都没有,我们盘腿坐在地上,像是在家里野餐。
我说:“虽然你家装修得挺有格调,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