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
杜擎睨着身旁一脸谄媚的阿远,一拍桌案,道:“瞧你出的主意!如今闹成这副模样,你说该怎么收场!”
阿远也颇觉尴尬,急忙给杜擎续上茶,道:“小人从未做过刑狱官,没碰上过这种情况啊……”
杜擎气得要去打他的头,道:“那如今怎么办!要本官只能挑一个得罪,那本官只能得罪泰兴侯府了!可是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就能保证,那泰兴侯府日后不会爬到良国公府头上去!”
阿远连忙告饶,道:“杜府尹可使不得,这泰兴侯府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就今日那个姓曲的讼师,那也是皇后娘娘的座上宾,听说皇后娘娘千秋宴,便宴请了她这么个从七品小官之女呢……”
“就是她啊……”杜擎捋了捋须,无奈地锤了一下桌案,道,“那如今一个都不能得罪,本官该如何是好!”
阿远将茶杯往杜擎身边推了推,悄声道:“依小人之见,此事咱们要想全身而退,倒也不是没有好法子。”
杜擎微微眯了眯双目,示意他快说,而阿远则是轻轻咳了咳,道:“此时既然涉及勋贵,还牵扯到良国公夫人伤人之事,不如就以涉及勋贵杀伤人命为由,顺势将此案推给大理寺,请那位能惹得起这两府的异姓王来处理此案?”
杜擎闻言眼珠一转,唇角微微翘起,拍了拍阿远的肩膀,道:“本官真没看错你小子,果然是极机灵的!”
阿远得了一顿夸,也兴奋得不行,笑嘻嘻地开始给杜擎研墨,杜擎提笔便开始思忖如何措辞,将此案名正言顺推给大理寺。
……
泰兴侯府的马车本是十分宽敞的,只是如今挤了五个人,倒显得有些局促拥挤了。
江问蕊姐弟二人伴在江夫人的身旁,曲昭雪与落英则是坐在了一旁,一时间马车中均无人出声。
江问蕊的脸红一块白一块,抬头望了一眼曲昭雪,见曲昭雪一脸冷漠地望着手中的那方帕子,江问蕊有满腹的话想与她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时看到云修竹拿着她那耳坠来寻她之时,她自然是没多想便应下了。
谁知之后云修竹又拿出了那方帕子给她瞧。
她对曲昭雪那番了解,一看那窗花的绣样,怎能认不出那帕子是曲昭雪之物……
可她就一时鬼迷心窍,便应下了……
江问蕊贝齿轻咬嘴唇,手中的帕子紧缠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是欠曲昭雪一个道歉的,可是退一步想,若当初她没有冒领云修竹救命恩人的身份,如今嫁入良国公府的说不定就是曲昭雪了。
那曲昭雪若是与自己易地而处,自己如今要承受的一切,就要落在曲昭雪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