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蛊的目光,却被那红衣男子手中拿的正反着光的刀刃给夺了去。苏蛊稍微皱了一下眉,正疑惑那人要用刀做什么时,眼瞅着那人拨开了对面的珠帘。
苏蛊皱着的眉头瞬间缓和,不屑的目光变得冰冷,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瞧着红衣男子的刀刃离言逑越来越近,利刀被举起的那一刻,他笑出了声:“嗤!”
红衣男子顿住,急忙扭头朝这边看,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人时,吓得他刀都要拿不利索了。谁知苏蛊十分抱歉的对他说道:“诶,莫怕莫怕,我方才没忍住,对不住啊对不住,您继续,我绝对不打扰您。”
红衣男子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一阵心理疏导后,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再次举起利刀。刺向言逑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眨个眼的功夫,利刀便跑到了身后苏蛊的手上。
红衣男子盯着苏蛊,急忙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床,床上的人不见了。红衣男子吓得坐到地上,脸色煞白的如同见了鬼:“别,别过来。我是受人指使的,我没想杀他。”
苏蛊偏不听他的,微笑着步步紧逼,将人逼到无路可退时,他笑着蹲下:“公子,杀人的活你都敢乱接呀。”
男子不停的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蛊擦了两下刀面,刚要吓吓男子,谁知言逑突然翻了个身,苏蛊撇了一眼床,决定步入正题:“你受谁指使?”声音放轻了许多。
“我,我也不知。他虽穿着赐玉阁的衣裳,可我从未见过他。”
苏蛊思考片刻,盯着红衣男子:“你可知,墨玉是何人?”
“墨玉?从未听说过有此等人物,只是……我也并非常出去走,若是哪位江湖中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蛊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那这间屋子是何人所居?”
那男子盯着苏蛊,诡异的微笑竟使唇角勾到了后脑勺:“这屋子……乃是死人所居。”说罢,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蛊皱着眉头站起来,他属实没想到这怨魂的能力竟在他之上。苏蛊想要叫醒言逑,谁知掀开被子后,躺在床上的言逑,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满身是血的尸体。
尸体的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脸上被人用刀划得看不清原本面貌,整张脸全是正流着血的划痕。尸体的上半身往好了说,是不完整,若往坏了说,便是没有。因为这具尸体的上半身几乎连皮都没有,两块锁骨连接着胳膊,肚脐连接着下半身,侧面的两张皮连接着锁骨和肚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下面流着血,明显是被割了。只有两条腿是完整的,却也沾满了血。
再回头看这间屋子,蜘蛛网覆盖在窗子上,一块灵牌抵在窗框前,五颜六色的珠帘不知何时成了一条条系着铁铃的白布,白净典雅的茶具变成边缘破了口的瓦碗,凳子上除了有几个屁股印之外全是尘土,老旧的木板门上尽是划痕……
“呜嘻嘻,哇哈哈……”既魔性又空灵的笑声笼罩住苏蛊的耳朵,导致苏蛊听在心里很不舒服。
“哈呜。”苏蛊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这个张着血盆大口朝他猛然袭来的怪物给吞了下去。
言逑趴在床底,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床底已经被寒冰占据,瞬息之间,这栋花楼便被透明的冷冰包裹。相比之前,言逑这次要沉稳许多,想来也是有了经验罢。
可这次的情况显然不同于火灾,黑咕隆咚的怪物根本不受寒冰影响,笑着将床底的言逑与整间屋子一口吞了。
言逑慢慢睁开沾了泪水的眼睛,墨玉那一副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朝言逑微笑:“小公子,你可好些?”
言逑吓的急忙坐起来,万分警惕的盯着墨玉,小声问道:“苏,苏蛊呢?”
墨玉笑着指了一下对面的珠帘:“你朋友醒的比你早些,他怀中的那味药材乃是极品,救你们那夜已经给他敷上了。现如今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要静养。”
十分熟悉的话语再次传入言逑的耳朵,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墨玉公子,妈妈教我提醒你,莫要忘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