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秦看见席彦朝自己抬起眼来:“我最后一节物理,可能得……拖会儿堂。”
钟秦知道他的意思。
这人一贯伶牙俐齿,完全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但他却没有直说“你可能得多等我一会儿”,就好像是他那点仅剩的矜持礼貌在作祟,好像再表达一次”我希望你等我“这个意愿他就会不好意思似的。
钟秦扬了扬眉,答应说:“知道了。”
席彦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钟秦却没走,也没收回目光,他问:“今天去,还是明天?”
席彦愣了愣,以为钟秦还在说吃饭的事儿:“那明天周末学校食堂也不开门啊?”
钟秦拽着一张写满鄙夷的脸,抬手把饮料瓶的瓶底轻轻放在了席彦脑门上:“奶油,你想今天看,还是明天?”
席彦顶着一脑门冰凉凉的小水珠儿,眨眨眼。
也不知道钟秦看自己时,是不是也跟自己看周围的小同学一样,把他这点小心思统统都看得透透的。
席彦心里稀奇,又感觉有些奇妙,就想了想说:“那……你晚上放学也等我吧?”
钟秦看他片刻,拿着饮料走了。
席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捻了捻手指。
入秋了还喝冰水。
年轻不养生,老了养医生。
二十五岁高龄的席彦如是想道。
他也没注意打上课铃前,李文睿和丁宣凑在一堆说起了小话:“看这俩人黏糊的。”
“可不吗,我跟席霸霸认识第十年了,他也没让我等过他放学啊……”丁宣吐槽完,朝席彦扑棱一下卷子,“欸,卷子给你,要上课了,我先下去了,一会儿牌匾底下见。”
席彦还没开口,李文睿就心疼地拍了拍丁宣的肩膀:“兄弟,我开始心疼你了。”
丁宣莫名:“……我咋的了?”
李文睿啧了一声:“不是你咋的了,是你席霸霸再也不需要你的卷子了。”
丁宣表情空白一秒,麻木地说:“我懂了,他有了狗哥,就再也不需要我了。”
丁宣揣着卷子决绝地离开。
席彦看着他的背影,摸摸鼻子,问李文睿:“我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狗哥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