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谈判胜利了?”
“嗯。你等着被她扒皮吧!”
“什么?”
“去非洲,还是被扒皮,自己选。”
向予城凉凉地丢下这句,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没有执行总裁后激增的工作。
小四黑在温暖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感觉到自己的冬天又他妈地回头了。
非洲?被扒皮?
他妈的,面对皮包骨头满眼黄沙没有美酒美女美食还偶有战火流血冲突随时小命不保的世界啊,他还是选择被个漂亮的疯婆子扒皮吧!
唉,做兄弟,关键时刻就是被牺牲的呀!大哥,你丫的太狠心了。二哥,小弟自身难保,你就自求多福吧!拜了……
那一方,王姝虽然得了向予城的名誉保证,仍然不放心。本来她是计划周一就赶回碧城,可是临时又出了事,她看着床上还在昏迷出大汗的男人,挣扎不休,男人却醒过来要她回去帮好友。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纠结了半天,终于在下午男人退烧好转后,急急坐上最后一班车连夜赶回碧城。
另一头,钟佳文借着加班赶稿写方案,偷听到总编跟王姝的通话,心下着急,便躲到楼梯角落里打电话,“你确定你设定的那个病毒会准时暴发?刚才老总跟王姝通了电话,好像她正赶回来。要是她先把文件打开了,那病毒不是提前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全盘落空……真的不会,你确定萧可蓝绝对不会改变她的那个开文件的习惯?可万一王姝她……真的不会?那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挂掉电话,钟佳文紧捏着手机,双手颤抖,几个深呼吸,终于平定下来。
萧可蓝,这一次我要让你再没脸出现在帝尚集团,甚至整个碧城新闻界!
“轻微脑震荡。不是很严重,休养一周就好了。不过,这丫头好像是个工作狂啊,体力透支,饮食不规律,气血双亏,还有点都市人常见的亚健康,仗着这点年轻的本钱强撑着,时间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个做男朋友的,得好好劝劝她,钱啊事业哪,一辈子赚不完忙不完,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给耗没了,就像那个人……唉!”
老医生突然打住,拍了拍向予城的肩,看他一脸纠结阴沉,不禁宛尔,“小城哪,我听小四黑说,咳,这小丫头倒是真有骨气。呵呵,是个好丫头,你眼光不错。只是,人家到底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生长环境跟咱们不同,跟你差异更大。要尽量站在人家的角度多考虑,别太冲动。正所谓,好女怕缠郎。”
向予城眉头稍稍舒展,“黄伯伯,我知道了。”
老医生看着男子轻揉着女子刚拨掉点滴的手,那样细腻温柔,欣慰感叹,“这小丫头看着秀气,倒是挺烈性的。逼急了,小绵羊也也变母老虎。呵,跟你母亲挺象,韧性十足啊!好好加油,早点定下来,你母亲也泉下有知了。”
“嗯。谢谢黄伯。”
“好啦,时候不早我也回去了。你别太担心,早点休息。”
向予城要送,老医生体贴地让他回去,由周鼎送了出去。
回到卧室,他看了看桌上只吃了半碗的瘦肉粥,索性将剩下的吃掉了。
想到之前给她喂时,她迷迷糊糊的模样,乖乖巧巧地将粥吞下,心头百味杂陈,想要是她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可是她一清醒,就从温顺小绵羊变成小刺猬,他稍有亲昵,防他就像防强暴犯。
他自觉已经很温柔很体贴很用心,怕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很直白地一再表示要以结婚为前题认真交往。
女人不都喜欢听男人说甜言蜜语吗?他照做了,结果还是一样。
还不够啊!
折腾半天,她对他的好感呈负指数攀升。
天知道,他从来不对女人甜言蜜语,就算视为妹妹般关心的妃妃,最多得到的是严肃兄长的照顾。
这小绵羊真是不识好歹啊,把他的真心话都当成屁,左耳进右耳出,全不放在心上。真是……
向予城愤然刨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有些气闷地看着女人。
女人打了针,黄伯说会睡到明天才醒,这样有利于她迅速恢复。刚才吃了些东西,小脸已经有了血色,衬在茶金色的被襦上,粉粉嫩嫩,像个洋娃娃。她的衣服被他撕坏了,只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衣。
想到这里,男人的扒头,进了浴室泄火。等到出来时,女人似乎睡得极舒服,还微微翻了个身,露出一截小小肩头,那颗青痣,正隔空朝他招手。
哪个男人会放着床上睡着自己的心上人儿,跑去沙发独眠?
至少他向予城没那么清高自虐,拉了被子钻进去,将小人儿抱进怀里,也许生理上有点痛苦,这也算“吃亏就是占便宜”,所以今晚这“亏”他吃定了。
只是这一夜,难得安眠。
可蓝又梦到年少时,那个夏天,蝉声知知,疏影淡淡,快乐无忧。
“你不要放手啊,别放手,人家会害怕。”
“蓝蓝,你放心游,本少爷就是不要游泳圈,也不会把舵放了。”
“讨厌,人家不是舵。”
“好好好,蓝蓝是灯塔。”
“什么灯塔啊!讨厌。”
“你再不游,我可放手了。”
“啊,不要……”
她心慌慌地四肢用力地游啊游,一直唤着旁边的少年“不要放手”,突然间,就听不到少年的回应了,她大声叫着“远航”,回头看时,他站在雾气蒙蒙的深水里,笑得爽朗迷人,双唇开合,轻轻挥着手,模样越来越模糊。
“蓝蓝是远航的灯塔,不管我航行了多远,只要有你,就不会迷失方向。”
可是季远航,你还是放手了。
我想游回来,我想找回你,我不想做灯塔一直等,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她越游越绝望,终于沉进深海里,觉得胸口又闷得发疼,那种镂空的失落感太可怕,她挣扎着想要浮起来,猛地一震,醒了过来,感觉到肚皮上沉沉地压着什么东西,伸手去推,发现那是条手臂。虚着眼朝旁边一瞄,就想起哨,又生生压下心头火。
讨厌死了,这王八蛋压她肚子,害她做恶梦。
她的脑袋,好痛,好像撞坏了。
喘了口气,她又睁眼,看到床头对面的石钟指着早晨八点。现场讲演安排在十点,还有两个小时。
这是什么地方,不像医院,他不是把她弄到他家了吧?可恶,现在起来赶过去还来得及吗?啊,昨天给姝发的短信错了,糟糕,得赶紧打电话。
可是,她心急火燎的,就是不敢动,不想面对他,也不想再无谓地争吵。天知道她要说参加讲演争项目,以黑社会的霸道八成不会让她去。
可蓝按兵不动,偷偷祈祷。
时间走过一小时,九点整。
老天显灵了,向予城很快醒了过来,便起了床,迅速梳洗穿戴。
趁他进浴室,她起床打开卧室门一看,发现他们居然还在帝尚大厦的办公室里,这里正是男人办公期间休息实则盈乐的“秘密花园”。可恶!
向予城洗漱完后,看可蓝还在睡,本想试试叫醒她吃早餐,看她睡得很熟的模样,又舍不得太快面对现实,抚了抚那小脸,捋了捋卷卷的发丝,才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可蓝确定无人后,立即翻下床,冲进浴室,猛洗了几把脸。心里一阵恶心,讨厌,恶心,摸她的脸,脏死了!讨厌,讨厌……
一照镜子,发现后脑勺真的帖着一块大大的白绷带,脑子有点晕,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急着找衣服穿,没想到拉开一个衣柜门,里面闪亮亮的一整排女式衣裙,上到名贵的古奇香奈尔,下到学院派休闲派的英兰地米拉维拉,包括相应的配饰衣带胸花手扣袜子帽子,一应俱全。拉开下排小抽屉,乖乖,好多珠宝首饰,闪闪发亮,耀眼夺目。
明明应该兴奋一下,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难受,小肚子突然一阵钻疼,呼应着后脑勺的伤,让她眼前飞过一团黑花,差点又裁进衣柜里。
呸呸呸,黑社会的东西,没一样是干净的。要不是她的衣服被他撕坏,她才不屑穿。
没想到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她能穿的尺码,连小内裤都刚刚合适,黑社会之前玩的妞儿也有跟她一样身材大小的?可见,他是个邪恶的惯犯了。
换衣服时,身体奇异的不适无法忽略,不敢深想原因,急急穿好后准备离开,床头上传来嗡嗡的震鸣。
回头一看,正是她的手机,王姝打来的,接通后,果然被海k了一顿。
“我没事……唔?向予城这么说的?啊,没……昨晚讨论方案太晚,就借他们办公室的休息间睡了一下。我告诉你密码,只有一个小时不到,你赶得急吗?那好,我等你。真的没事,唔……我明白。回见!”
挂上电话,可蓝心里酸酸的,到底王姝是自己的朋友,会真心为她着想。即使拿不到这个项目,她全力以赴努力过,也没有遗憾了。总编正开车接王姝,也在一旁鼓励她。
关键时刻,组织还挺给力,她不想尽力而为地敷衍了事。
下了决心,她在向予城的大办公桌上找到自己的方案,打开一看,上面竟然用签字笔勾勾画画了好多地方,还注名了删减增加的内容,那龙飞凤舞的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看过了!
整整三十多页的方案,都被认真修改标注过,一时百味杂陈,心思起伏。
突然,开门声响起,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
糟糕,他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可蓝立即窜回斜后方的卧室,本想跳上床装装样子,却在听到男人讲的话后,帖在门边上探听。
“shit,这个老二,溜得倒挺快!”向予城扣下电话,推门进来,仍想着看看可蓝情况,再想办法惩治那个狡猾的潘二少。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女音,唤住他,“董事长,我知道总裁现在在哪里。如果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总裁一马,妃妃那边的事我来解决,一定让萧小姐顺利拿到这个项目。”
沈沫音!那个宴会上屡次帮她解围,对她颇为照抚的气质美人。原来,黑社会真的没说错,她跟玉兮妃是一路的。呵,也对啊,人家同事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个外人跟自家人做对失和。
姝没说错,她是太单纯了,太容易骗了,人家给她点好,她就阳光灿烂胡乱开屏。
向予城看了沈沫音一眼,径直走到落地墙幕前,双手抱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