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原谅你(2 / 2)

总裁好强大 秋如意 7448 字 2天前

向来辩才无碍的大法官也被堵得哑口无言,也琢磨不通这个言笑淡定的男人要干什么。其实在三子和几个小子的调查下,她也觉得那个钟佳文大有问题,加上好友玉珍每次来医院都给她摆脸色,她就是再坚持,也有些顶不住亲友的压力。

可是现在这情况,着实让她有些纳闷。

半个小时后,宋大法官一脸沉思地离开了,连小儿子的叫唤声也充耳不闻。直到第三天晚上,她让二女儿将法院传票送给了小儿子,她还在等向予城的电话,估计他也许会临时改变主意,可是等了一夜,也没有任何反应。

王姝看到传票,一双眼瞪成了两双大。

“可蓝,向予城不是玩真的吧?这个……”她立即扭头问孩子他爹,“至少要判几年啊?”

郑言道还在愣神中,就被怀孕后脾气特别古怪暴躁的孩子他狠掐了一把,缩着脖子报告,“这个视情节轻重来判。如果是未遂,就劳教几个月;如果主动认罪,被害方不再上诉的话,大概就判个一两年;如果其中涉嫌用禁药的话,视情节判三到五年,有的甚至七八年;如果是屡犯的话……”

郑言道从孩子他娘那里了解到了一点内幕,有点儿犹豫地看着可蓝。

可蓝捏着传票,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已经石化,着实让人担心。

“蓝蓝,也许这只是向……”

话还没说完,可蓝就冲出了病房,朝那间她望了好几天的大门跑去,门正开着,两个粉衣护士正推着小车出来,看到她跑来都有些诧异。

“对不起,借过,我有急事。”

“萧小姐,大少他已经出院了。”

可蓝怔了一下,回头拨电话,可是电话却没人接,她又急又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慌什么,六神无主地往楼下跑,半路被黄胜平拉住要她检察身体,她甩手就跑,悬然欲泣。

可蓝没想太多,就直接跑到了帝尚大厦。在医院时,周鼎告诉他说,自从她搬走后,向予城就一直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那晚跟joy一起应酬完后,joy喝多了酒就一直巴着向予城不放,当时没有定到joy喜欢的饭店,死活要去向予城家里看看。向予城当时为了应付那位德国客人,便佯装将joy送到了帝景别墅。

那晚,joy睡在客房,向予城睡在可蓝的房间。

然而,可蓝没想到的是帝尚大厦的保安一看到她,就将她拦了下来,并礼貌地说她不能入内。

她又急又气地拨打向予城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最终,小女人只能漫无目的地等在大门口,直到天麻黑时,才被林进和郑言道找到,强行带回了家。

那个时候,向予城不顾医嘱提前出了院,回到五十八楼时,就被打了药,睡下了。手机放在他的衣服包里没有拿出来,所以一直无人接听。

至于楼下的保安,这都是简三少使的手。因为头晚接到二姐送来的传票是又气又怒,无处发泄。他当然不敢跑去对自家大哥使气,也不敢对萧可蓝发难。所以,只有使了这么点儿小伎俩,报报老鼠怨。

可蓝没能在开庭前看到向予城,整整一夜无眠。

开庭这天,她早早地就到了法院,想找宋司怡,无奈法官大人还没到。

她又给向予城打电话,接听的却是周鼎,周鼎说,“董事长现在已经收押,暂时无法跟外界联系,只有等开庭了。”

手机,从五指间脱落。

“可蓝,可蓝,你怎么了?”

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小女人,终于顶不住,瞬间休克了。

这吓坏了一干人,掐了人中,差点就要送医院时,可蓝才幽幽转醒,眼底已经茫茫然一片,抓着王姝的手,颤着声说,“姝,他到底想干什么?你说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疯了吗?”

“蓝蓝,即来之,则安之。别怕,你还有我们啊!”

可蓝抱着好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跟他对簿公堂,当初在古镇签下简博他们的资料时,也没想过自己会站在法庭上面对他。

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她站在原告席上,中间隔着大法官,陪审团,律师,黑森森的铁栏,他的脸,在她的视线里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苍白而憔悴。

他们头上压着沉甸甸的院徽,那个金色的天平,能称出法律和感情的重量吗?

宋司怡看看向予城,他还是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原告席上的女孩,是否能支撑得住,因为她看起来脆弱得好像随时会昏倒。她审案多年,像这种案件,常常是犯人看似比受害人更镇定自若,不管打输还是打赢也挽回不了女孩子宝贵的一切,所以也格外让人气愤。

但眼下,情况又与一般的强暴案件不同。这种男女双方有情感的案件,正如婚内的暴力一样,很多时候都采用内部调解来解决,一旦公开地站在法庭上时,理智和情感都会受到双重打击。

毕竟,关在黑色栏子里的人,是自己深爱过的枕边人啊!

听诊席上,照样泾渭分明。由于被告人身份特殊,故只有亲友在场。向予城这方除了还在失踪的潘子宁,三位少爷都到了场,周鼎等人坐在律师身边。看起来,比可蓝那边的人气要旺一点。黄胜平夫妇来时,王姝使了个小动作,将人拉了过去,跟简三等人狠打了一回眼神仗。

大法官敲了敲小木槌,全场立即安静下来。

宋司怡按惯例要发表公正誓言,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下面原告席上的小女人抢了白。

可蓝双手撑在深色的桌台上,急促地说,“法官大人,我要撤诉,我没有告向予城,这个庭不用开,这个案子也不用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我们可以私了。”

这倒是宋司怡开庭以来遇到的头一遭。

看来,这种时候沉不住气的还是女人,女人太容易心软了。

她看向关押室里的向予城,向予城看着可蓝,轻轻地摇了摇头。

陪审团的人是经过宋司怡精挑细选的老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台下更热闹,简三在可蓝一出声,就啐了一口,“这有没有常识啊!果然是只没脑子的小母鸡,死到临头了才会扑愣两下,顶个鸟用。”

王姝一听就回吼,“老小三,你才没常识没见识没知识更没点儿意识,你懂不懂什么叫真情流露啊你!你除了用下半身思考外,这辈子就没碰到哪个女人敢为你在法庭上发傻的吧?你丫的就妒嫉吧你!”

“谁说没碰到,今天即碰到了傻女人,还碰到了一只母老虎。”帅小五当仁不让,不冷不热的一句就教人跌破眼镜。

“你们……”王姝要起哨就被孩子他爹抱住,又劝又哄,教导基本的法庭常识,再不停止就可能被法官大人以扰乱法庭秩序轰出门。

“妈的,要轰也得连那只花萝卜和死人脸一起轰出去。”

这嘀咕没完,上面法官大人的小木槌子就梆梆地敲得大响了。

“肃静,保持肃静。”

“法官大人,我要撤诉。”

“萧小姐,不可以。强占案属于公诉案件,受害人撤诉,也必须进行审理。”

可蓝一听,强撑着的身子一晃,倒坐回了椅子里。王姝这方又急又怕,差点冲上前去。黄胜平立即到律师那方说明情况,要入内看看原告人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继续开庭。

这一请求被可蓝谢绝了,“我没事,可以开始了。”

向予城却皱起了眉头,他听到王姝拉沈玉珍过去时说的“休克”,他想叫停,但宋司怡做为法官就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让他为所欲为。

“我重申一下法庭秩序,在我陈叙案情事实时,请各位保持肃静,否则我会毫不客气地请出喧哗者。”

宋司怡狠瞪了小儿子那方,简三摸摸鼻子坐下,后槽牙咬得咯嘣响。本来应该他做向予城的辩护律师,但被向予城一口不绝了。现在又被母亲警告,心头憋着一团火没处泄,低头翻起手上的资料。

可蓝紧紧绞着手指,看着向予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现在脑中也一片空白了。

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以前他对她说了那么多动听的话,却又在后来全部打破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了解他了,结果一下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他说有他有阅历,有资历,有财力,是一个男人能够更好的爱护自己女人的基本实力。

大家都喜欢这样的男人,深邃得像一座大山,不仅看着宏传壮丽,让人心驰神往,走进山中,更是奇景无限,异趣迭出,仿佛遍地都是宝藏等着你去挖掘。

可是又有多少人明白,这座深深的大山里也藏着很多不知明的危险,有凶猛的野兽,有深深的天壑,有无法逾越的天涧,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丧命。

当他愿意时,他可以向你展示奇景丽色,吸引你情不自禁地往里跳;可一旦当他不高兴时,关上大门,山风呼啸,密云翻滚,黑森森的一片天地你什么都看不到,勇往直前地往里冲,那些未知的危险只会让你更快地葬身山谷。

向予城,你到底想到干什么?

“古镇时,被告人向予城对原告实行侵犯……半个月前,被告人与原告人在争吵之下,被告人失去理智将原告锁入自己的办公室内设休息室中,强行发生关系……对于以上事实,本庭请问被告人,是否承认其犯罪行为属实?”

“我承认,我认罪。”

这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虽然在此之前各人心底都有些隐约猜到会如何,可是当事实真正摆到眼前时,还是那么让人有些无法接受,这么简单就将一切定案了。

可蓝再也忍不住,大吼,“向予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你说啊!”

小木槌敲得砰砰狂响,宋司怡连呼数声,“肃静……”才好不容易让众人停止哗喧。

“现在休庭一刻钟,等待陪审团和法官商议后,再做裁决。”

话音一落,便再没人阻止可蓝冲到了栅栏前,“向予城!”

她的手一搭上栅栏时,他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其实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会隔着冰冷的栅栏,执手相看……泪眼。

之前她宁愿天天看着他的病房门,也不愿意进来看他一眼啊!

如果不能让她心甘情愿来见他,那么用法院的传票,她就不能再逃避他了。

好像,他又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他叹口气,拿出身上唯一一条刚才进来时向简三要的手帕,囚犯是没有这种奢侈品的,伸出去给小女人擦眼泪鼻涕。

从认识起,好像他常给她做这种事。以前,看她为别的男人买醉哭泣,心里还曾经十分唾弃过那个家伙,也想过要帮她报复。可是后来,他却偷偷羡慕起那个男人,因为,这是代表着她非常在意。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如果要让她爱你,就一定要让她为你痛,痛了,她就再也无法忘记你,再也离不开你。

很自私,不是吗?可是,这就是爱情。

爱情里的独占欲,就像伊甸园里的毒蛇,没人可以逃脱。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要告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真的告你啊!你这个混蛋,混蛋,疯子,神经病……”

她哭得像个孩子,她很害怕,怕现实无法挽回,无法挽回什么呢?她终于想通,她依然不想失去他。

她没听说过哪个现实中的爱情,可以在经历了法庭的审判之后,还能继续存活下去。这不是小说啊,这是她真实的生活。

“蓝蓝,别哭。”

她哭声一窒,接着哭得更大声,“你还说,你还说,你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你……是你……”

“是,都是我的错。好了,别哭了,等法官宣判吧!”

她仿佛大梦初醒,一下收了声,瞪着他,“予城,你会坐牢的。”

“做错了事,就必须为之付出代价。我不能逃避我伤害你的事实,我必须为此赎罪。蓝蓝,我认了罪,服了刑,你还愿不愿意原谅我?”